顺着户外楼梯走出花园,失魂落魄的往回医院的路上走去。她突然怕知道那些结果了,倘若知道亲身父母是谁必定和林家亲疏了。

林家、林家!对啊!她是姓池,不姓林。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自己一直走一直走。半路时天空飘起了绵密的细雨,只机械的重复着迈左腿、再迈右腿的动作。

从绵密的细语到到淅淅沥沥的中雨,最后成了电闪雷鸣的磅礴大雨,明明怕打雷的她现在却什么都不怕了。漆黑的夜被闪电劈开,撕扯出一片光明。

等她回过神时已在冷然楼下了,初冬的雨水像一把刀,刮在脸上,大衣早已湿透,她却觉得心比身上更冷。

腿一软,直直地跪在楼前,低头嘤嘤哭出声,为什么叫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父母,爷爷不是爷爷,奶奶不是奶奶?

那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

指甲在青色地砖上磕的生疼,只有这么点疼痛才能证明她还活着,证明刚才的话并不是幻觉。

她能去哪?哪里才是她的家?

她茫然的盯着玻璃门,僵硬的挪开视线,林微白和蓝婷在蓝家,她不能在这边带太久。

挣扎着站了起来,冰凉的雨水顺着衣袖落在手心。她突然发疯了的想冷然,她想见到他!

一阵汽笛声,她转动脖子见白色宾利从远方驶过来,许是因为雨太细密,能见度低,冷然开得格外缓慢。

她僵直着视线送车子稳稳的停在停车位上见冷然从车中走出来。忽然醒悟过来,忙调转个方向往小区外跑。

“池小墨!”

耳边是冷然的喊声,眼泪和着雨水一起淌下,只一昧的往前跑。她虽然想要见到他,可到时候她该说什么?说她不是林家的孩子,只是一个披着公主外衣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傻瓜吗?

冷然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怒吼道:“池小墨!”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转头见他也已经湿透了,右手被冷然紧紧地攥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还准备数落几句,却见她咬着下唇只顾着流眼泪,末了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

他僵硬的拍了拍她后背,所有的责备在一瞬间成了绵软柔情的安慰:“乖!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颤抖着抓着冷然衣角,喃喃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在乎钱,不在乎名誉地位,可她在乎和林家人之间的感情。

隔着血缘关系就像隔着一层纱,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林家人?

冷然眉头一蹙,疑惑道:“什么没有了?”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是被冷然拽紧楼道的,按电梯时才沙哑着嗓音道:“我哥在蓝家。”

他明白她的意思,说:“这么晚了也不会出来了。”

晚上十一点多,早已没了进进出出的人群,一直到二十一楼都没碰到人,也自然没人见到他们俩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阴郁的心情在进玄关时看到防滑垫和客厅里熟悉的腰线贴后明朗了不少。

“我去给你找衣服,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他走过的地方地板上留下一摊水渍。

她现在才觉得冷,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脚和指尖早已没了知觉,却还是红着眼睛注视着进进出出的冷然。

他找好睡衣后放进浴室,调好水温后柔声说:“不管什么事,先洗澡了再说。”

她低头走进浴室,在镜子中盯着看到那张清秀的脸,和林家人确实不像,林微白就长得很精致,一张脸上半点长不出公共点。

睫毛一颤眼泪顺着眼泪滑落,她到底是贪恋林家给她的温暖。自懂事起就与血骨溶成一体的亲情早已无法割舍,一想到隔了层血缘关系,就是分筋剥骨般疼痛不止。

她从浴室出来时冷然已经洗完坐在沙发上沏茶,地滑的地板也已经处理好了,见她过来将手中的茉莉花茶递给她,上面还冒着袅袅热气。

她伸手接过来,发现右手长出来还未剪掉的指甲早已磨了一圈,刺刺的刮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要不要穿件外套,暖气才开不久。”

她捂着水杯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她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冷然,声音早已哽咽,却说不出话。她幻想着说不定是爸爸妈妈联合爷爷奶奶给她演了一出戏呢?

可恍惚才想起来,网上的资料里林志逸的血型是ab型,当时以为是别人不知弄错了,ab型血的父母,怎么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呢?

冷然眼中平静如水,她攥紧拳头准备一搏,搏她对冷然的信任。

眼睫一低,清亮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冷然,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

他目光蓦然一凌,她不应该知道啊?

忙掩了心中的涌出的慌乱,抿了一口热茶:“光棍节的节目都还没开始演,难不成你先偷看郑东的剧本了?”

她焦急的摇头,眼泪汹涌而至:“不是,不是!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真真切切怎么可能有假。再说了就算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也清楚ab型血的父亲不可能有我这个o型血的女儿啊?”

他要紧牙根不再说话,她要是顺着藤蔓往上摸,肯定很快就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他仿佛看到她和他的关系越走越远,一直走在浓雾中任他怎么喊都不回头,不是她没听见,而是他们中间,隔了万丈深渊。

再也回不去了。

他头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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