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罗随着桂香一路进了宸元殿,入得正殿之后又进了内殿。

内殿中,焚香袅袅,太后白染霜正斜倚在长榻上看书,冬日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泛起了一层浅浅的光。

白绮罗看着白染霜,心中起了羡慕,她交换灵魂太早,以至于对于这个姑母,她的印象没有太深,因为作为庶女的她根本没有资格进宫参加筵席,姑母于她来讲是一个遥远的存在。

而今近距离看着这个全东琳最高贵的女子,白绮罗只觉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旧是那样的美丽。

难怪她这一生都是被宠爱着的,先皇活着的时候只爱她一人,先皇去了,现在的皇帝虽然忌惮她,却仍旧对她恭敬有加。

白染霜听见脚步声后,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书,坐了起来,她长睫微抬,看向白绮罗时,竟是微然一笑:“罗儿,你来了,快到姑母身边来坐着。”

白绮罗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轻点头颔首走了过去,倒是桂香吃了一惊,因为自从皇后娘娘入宫后,太后并未表示出对她有多喜爱,今儿个这是怎么一回事,瞧她眉眼里全是笑,竟是这般和蔼可亲起来。

白染霜看了桂香一眼,朝她挥挥手:“桂香啊,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一些体己话要跟罗儿说。”

“是。”桂香颔首退了出去。

白绮罗转头对着桂香微微点了点头,便在长榻旁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白染霜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白绮罗微微一颤,抬眼看向白染霜时,却见这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眸中竟是盈了泪珠。

白绮罗看不明白她的表情:“姑母……”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绮罗眨了眨眼睛,若说她自己,这十年来着实受了些苦,可是前十年那个占了她身子的陌生人,她又哪里受了半分的苦?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

白染霜叹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罗儿啊,姑母什么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罗儿,之前那个,她不是……”

正因为那个她不是真正的白绮罗,她才会这般地放纵她。

今早是罗儿开禁的日子,早上那一茬很快就传进了她的耳朵,能这般处事的人,可不就是她真正的罗儿归来了么?

于是她便迫不及待地招她来到了宸元殿,她有太多的话想跟这个孩子诉说。

白绮罗震惊地转头看向白染霜,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这般诡异这般私密的事,姑母是怎么知道的?

白染霜看着白绮罗震惊的神情,眸中满是了然:“罗儿啊,姑母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姑母请讲。”

“煊儿在他十二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药石无医,你也知道,煊儿他从小便没了母亲,他一直是由姑母养大的,姑母疼爱他,待他视如己出,哪里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可是那个时候,宫中的御医全然束手无策,姑母情急之下就只能相信一些旁门左道,姑母打听得来有一位道士很有本事,可以医治一些怪病,姑母便偷偷出了宫去见那个道士,那个道士煊儿这是中了邪,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煊儿,那就是找一个命硬的人来帮煊儿挡灾,”说到这里,白染霜顿了顿,转眸看向了白绮罗。

白绮罗微微咽了咽,从姑母的眼神中便能知晓,那个命硬的人一定是自己。

白染霜的眸中又噙了泪,她握紧了白绮罗的手,接着道:“罗儿,那个道士说你命硬,帮着煊儿挡灾也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只是……只是会暂时让你灵魂错位。”

白绮罗眼眸一转,南宫煊大她五岁,他十二岁时,她不正好是七岁么?难怪那年的事来得这般蹊跷,原是这个缘故。

她倒是没有想到,世间真有这般神乎其神的道士?

“姑母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心里就想着煊儿不能就这么没了,于是便信了道士的话,将你的生辰八字给了他,罗儿,姑母对不起你。”白染霜说着话,竟是起身要给白绮罗赔不是。

白绮罗下了一跳,立时握住了白染霜的手臂,将她往上抬:“姑母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在折煞罗儿啊!”

“罗儿,这是姑母欠你的,你救了煊儿一条命啊!”

“姑母,您不要这样说,能够救皇上一命,本就是罗儿该做的。”

白染霜听着这话,摇了摇头:“罗儿,你本不该受这么一场罪。”

“姑母,事情已经过去了,罗儿并未觉得有太多委屈,请姑母不要再自责了。”

“罗儿啊,可以告诉姑母,这十年来,你究竟跟谁换了灵魂。”

白绮罗看着白染霜,轻声道:“姑母,这事说来也真是蹊跷,我们竟有三人错位了灵魂,我自七岁那年大病之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锦绣。”

“你成了锦绣?那锦绣又成了谁?”

白绮罗摇头道:“具体是谁罗儿不太清楚,但是定然不是出自官家,也就是那个人,她占了罗儿的身子。”

白染霜点头道:“的确不是出自官家,那年灵魂错位之后,姑母就傻眼了,看着那样的白绮罗,姑母没有一天不在忏悔,也不知你究竟在哪里受苦,还好你只是变成了锦绣。”

虽然是个庶女,好歹也是白家的庶女,却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白绮罗点了点头:“这些年,因着是庶女的缘故,罗儿也多了许多空闲的时间,做了许多自己想要做的事。”

白染霜听着她的话,很是欣慰,心中自是长纾了一口气,也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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