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精舍之中,满室飘香,小几上一个青铜小暖炉里有袅袅的香气氤氲出来,带着蔬果的清甜也有桂花的醇厚。

轻罗帐暖之下,是一个女子沉睡中的容颜,沉静温和,窗外灿烂的日光打落在锦被上,映着她脸上颜色氤氲的有些恍惚,仿佛是开在暖阳下的一朵红梅,温暖且明丽。

那女子在榻上和衣而卧,似乎睡得很沉。

她身边侧卧着一身宽袍的白衣男子,那人有一张刀雕般轮廓完美的脸孔,容颜俊美,目光缱绻落在她的眉宇间,黑色的眸子里明明颜色沉得很深,却意外有种软且迷离的光感。

沐浴之后,他黑色的发丝半湿的披散肩头,落了一半在深色的锦被上,胸前衣衫懒散的没有完全掩住,露出一片肌力分明的蜜色肌肤,肩下若隐若现的一截锁骨,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弧度,似是无限诱惑。

彼时他正单肘撑在榻上,一手提了酒壶给自己斟酒,玉杯半掩在绵软的被子里,里面清醇的酒水就仿佛跟着被染了那被子上面的颜色,明艳起来。

他缓缓抬手饮了一杯,清洌的酒香在室内飘散开来。

不多时,那床上女子皱眉一皱眉,像是有些疲惫的缓缓睁开眼眸。

初睁眼时,正好沐浴在阳光下,她下意识的横肘去挡,光线瞬间黯淡的同时,眼中迷蒙的神色才在瞬间消散化作清明——

轻罗帐下的美男出浴图?

溃散了的意志瞬间归拢,秦菁心头一跳,却在看清那男子容颜的时候一阵放松,如释重负的重又闭眼缓了口气。

她今日出宫本来是赴白奕之约,不想半路出了点事车驾无故被人拦下,然后紧接着就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显然是被人下了药了,而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付厉染在,一切便都不足为奇了,毕竟当街掳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骤然醒来发现自己跟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同榻而卧,第一件事要做的肯定就是尖叫着弹坐起来,检查自己的衣衫是否完备。

可是这女人,从头到尾连看没多看一眼,仿佛是料准了他不会对她怎样一般。

付厉染斜卧榻上,似是遗憾的轻声一笑,感慨道,“原来色诱也不行?”

这人青天白日的把自己拐到这里,还故意摆出这么个造型给她看,这行为怎么看幼稚得很。

“大约是国舅大人选错您要诱惑的对象了。”秦菁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从那锦被里翻身坐起。

付厉染一生高贵桀骜,秦菁从来就不信他会做出那些下九流的事情来,她的衣服裹的严严实实,他半分都没动,就是骤一起身的时候,脑子里还像是有什么东西晃了晃,隐隐的有些发晕。

付厉染侧卧在那里不动,看她皱眉用力摇头的样子莞尔一笑,饶有兴致的开口道,“那什么办法有用?”

秦菁的脑子还有点发沉,被他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问就下意识的脱口道:“什么?”

付厉染的唇角带了丝笑容,凤目流转淡淡的抬眸看她一眼:“那晚我在西楚时候跟你说过的话,真的不考虑?”

他问的像是漫不经心,语气却是十分认真。

秦菁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旧事重提,再一回想他今日莫名其妙掳劫自己的事,不由的就多了防备,皱眉道:“国舅大人今日盛情邀请本宫到此,不会就为了开玩笑吧?”

“我从来不开玩笑。”付厉染否认,紧跟眸光一沉,再次望定了她道:“你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秦菁因为他的目光而震了一震,那一刻她也突然有了种荒唐的认知——

他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国舅大人即使是要找借口与我大秦开战,也犯不着拿出这样拙劣的借口来吧?”强压下心里的负面情绪,秦菁反而沉下目光莞尔笑道,“昨日我皇宫中已经颁下了赐婚的圣旨,你今日便掳我至此,刻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动机似乎很奈琢磨。”

抛开她和白奕的个人感情感情,单凭秦宣已经一道圣旨赐婚下来,那么今日付厉染当街掳劫她的举动就可以促成两国交恶,短兵衔接的结果。

而以付厉染的为人,他做这样的打算也无可厚非。

他是个言出必果的人,自认为在她面前从不曾说过一句废话,可是这个女人,只有在每回和他谈交易谈利益的时候才会信他的话。

付厉染看着她,目光不动,看不清情绪,秦菁暗中戒备着怕他翻脸成仇,却不想半晌之后,却只闻他一声叹息:“你还是不信我!”

说完也不等秦菁接话,递了手中玉杯过去。

甘洌的酒香吸入肺腑,脑子里便又像是清楚了几分,秦菁心中有所了无,便不再矫情,接了那杯子仰头把酒喝。

“谢谢!”她把那杯子递回去,付厉染却没有马上抬手来接,目光落在那杯沿上,脸上表情竟然带了几分古怪。

秦菁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玉杯,心里一阵的莫名其妙,再看付厉染,他手边一只酒壶随手裹在被子里,为了做戏而故意延续到唇角的那个弧度上隐隐还泛着莹润的水色——

他手边摸得到的杯子就只有她手中这一只,莫不说他方才就是用这只杯子喝的酒吧?

秦菁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酒劲上涌,脸上都烧了起来。

她僵硬的握着那个杯子,付厉染不接,她放也不是,拿着又觉得烫手,一时之间整个人都不动了,直挺挺的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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