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玛利亚用不赞同的眼神瞧着海伦。“身为公爵秀,这冒冒失失的样子被人瞧见还不成了笑话。”

“我很抱歉。”海伦有些脸红的道歉,她坐好了,温顺的聆听着对方的话语,这令玛利亚觉得稍微满意了一些。

“你原先就是个挑不出错的公爵秀,”她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那双锐利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别的意思,带着一点探究和嘲弄,但很快的,她又开始说话了。“但我更喜欢你现在这样,女人啊,别太聪明了。”

海伦诧异的望着对方,玛利亚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总是透着一股子普通女人们没有的洒脱,那是真实和饱满的。

“人人都不是傻瓜。”玛利亚喝了口酒后说道。她那灰色的眼睛瞧着海伦,说出来的话语时而爽快,时而又有点捉摸不透,这是个厉害的人,海伦想着。

“好了,你们年轻人去玩乐吧,我该稍微休息一下了。”玛利亚擦了擦嘴就离开了,走路的样子几乎带起了一阵风,背脊挺得直直的,难怪人人都畏惧并且崇敬她。

“别往心里去,亲爱的。”公爵夫人拍了拍女儿的小手,深怕那些话语会让生性高傲的女儿气愤。

“不,妈妈,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海伦轻轻地说着,公爵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稍后又参与到别人的话题中去了。

海伦眨了眨眼睛,玛利亚已经离开了。女人们并不喜欢这位夫人,她没有漂亮的容貌,说话有时候刚硬的像个男子,更重要的是,她时刻保持清醒,而这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可怕的。

女人们沉浸在自己的城堡里浑然不知危险将至,而男人们呢,他们倒是明白,可他们心里装了太多豪情,那是功绩,是荣耀,是胜利,唯独没有人心。

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懂得下层民众的疾苦呢,他们从小被围着,若娶了一个像玛利亚这样真实到冷酷的女人,那可真是噩梦。

海伦有些迷茫的打量着整个餐桌边的客人们,她在想,她为什么在这里呢,这儿都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他们都在说话,都在微笑呢,他们不知道危险就要来了吗?还是说他们宁愿在这种梦幻中死去吗?

她打了个冷颤,对玛利亚的探究让她猛然惊醒了过来,她现在可不是真的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地方,战争已经来了,而她却一直沉浸在用金钱包裹好的假象中,这多可怕啊,若她今天没有见到玛利亚,那她是不是只能到最后才会哭泣呢?

她的视线迅速收了回来,却在拐角的地方与另一个人不期而遇,那是同样的,同样忧虑和悲悯的眼神,但与她不同,那个人的眼睛里藏着一种希望,那种希望是光,是火,是一种信仰。

安德烈公爵发自内心的尊重玛利亚,她是一个难得清醒的人,但他也并不愿亲近对方。他做人太过严苛,即使是玛利亚这种女士,他也能看到对方身上的一些毛病,她粗俗并且无礼,但她的灵魂是高贵的,所以安德烈选择在远处聆听那位女士的话语。

在玛利亚走后,安德烈对于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她的神态和嘲讽的语气都在心里赞叹了一声。那唤醒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一些东西,那是理性,是思想,是*。

安德烈公爵渴望战斗,渴望荣誉,渴望实现自己的信仰。金钱和权利没有腐蚀掉他的头脑,但环境也造就了他性格中难以弥补的缺点,可他毕竟做出了努力,并且敢于尝试。

他环视着所有的人,从他们的眼睛一一掠过,他在找寻着什么,又或者在嘲讽着什么。

丽莎,不,那是他的妻子,也只是他的妻子,她永远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这个可爱的女人跟了他是不幸的,她是完美的,就像他的妹妹所说的,他怎么能苛责对方呢,就因为她原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是啊,他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的否定一个人成长的环境呢,就是他自己也不是完美的啊,他也永远不能成为他妻子心目中的好丈夫啊,她有抱怨过吗?安德烈问自己。

是的,她有,他想起来了。她的小埋怨就像春天的柳絮一样多,她的手帕总是需要更换,因为当她和女人们聊天的时候,总是容易哭泣。

女人可真是奇怪的存在啊,他想着,内心里感到焦躁,安德烈公爵喜欢一切理性的东西,他热衷于安静,但他的妻子却恰恰不是这样的人,这个可爱的女人谁娶了她都是幸福的,除了他自己。

可她从未否定过你这个人不是她想要的丈夫啊?

安德烈在心里谴责自己,但同时,他又冷酷的意识到,她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她被教育成不能这样做的女人,如果她的丈夫不是自己,她也同样会如此。

男人的心随着这个意识变得越来越冷,他想要什么呢?不,他不知道。

他继续移动着视线,落在了他的好友身上,他的眼神温软了下来。

皮埃尔,他忠诚的朋友,他们是那么的相像,他能够将所有的话语都告知对方,连他的妻子他都不愿意说。

安德烈公爵重新振奋了起来,直视他的妻子让他觉得难受,但瞧见能够理解他的朋友,他又觉得愉悦。

他那明亮的蓝眼睛里像是藏了一抹希望,他会想通这一切的,到了战场上,他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只要去了战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他这样想着,视线就跟公爵秀对上了。

安德烈心里有点吃惊,他瞧着对方,看到对方有些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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