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一大早司骁骐就起床了,从柜子里翻出三身雪白的t恤衫和两条牛仔裤。萧晨似醒非醒地打眼一扫,嘟囔一句:“怎么全是一个色的?”
“公司统一制服,白衬衫看起来好看。”司骁骐把衣服放进行李包,站在床边脱睡衣。
“路上小心点儿。”萧晨把眼睛闭上了,现在也就六点,正好再睡个回笼觉。
司骁骐穿好衣服一扭身扑到床上,压着萧晨说:“你要乖乖的,老实在家呆着,没得吃就去找乔鑫,拿他那里当食堂就行了。”
“嗯。”萧晨哼一声,心想我一个人都过了那么久了,难道会在这三天饿死?
“还有,你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别干活,擦地板啊什么的等我回来我擦。”
萧晨噌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司骁骐。
“干嘛?”司骁骐不高兴地说,“我说了我会擦,肯定不会赖账的。”
“我谢谢你快别擦了,你擦完比不擦看起来还糟糕。”萧晨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你别给我找麻烦了。”
司骁骐开开心心地在萧晨脑门上啃了一口,拎着包出门了。萧晨在床上翻了个身,滚到司骁骐睡的位置上,把脑袋埋进司骁骐的枕头里,又睡着了。
司骁骐七点的时候准时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拉上了那一车的“夕阳红”。为了表示尊敬,程子华穿着熨烫好的白衬衣站在车门口,看到有行动不便的老人时就伸手扶一把。如果对方致谢,他就微笑着微微点头,心里玩命地回忆,念书时老师教的英语的“不用谢”到底应该怎么说。
司骁骐架着大墨镜坐在方向盘后面,透过后视镜看那一群群满头银发的老人有序地落座,两两一排小声说着话。他想,再过几十年,自己和萧晨也如这般满头银发,相互搀扶着才能上下高高的客车。那时他们也像这样并排坐在座位上,手握着手一起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性别,不存在更多的社会压力,他们可以自由地相对方表达爱意,可以在河边牵着手散步,也可以一起在街头的小摊上买一个热狗,一人一口地吃完它……
司骁骐觉得那画面实在是美,希望萧晨的英语水平不错,可以应付将来的出国游,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但凡自己能说个一句半句的,也不至于在驾驶座里窝着不敢下车。程子华好歹还知道说个“”之外就剩下f开头的词儿了。
所以司骁骐还是挺佩服翻译这个职业的,能灵活自由地把不同的语言相互转译,把两个本来完全无法沟通的人连接在一起,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司骁骐无比艳羡地看着正在跟一个老先生说话的翻译,这个人叫方盛,在这行也干了几年了,一口流利的法语让他总能接到不错的团。
司骁骐最开始跟旅游公司谈的时候这个方盛和一个叫张远强的领队提出了无数的要求和假设,可是司骁骐并不觉得麻烦,相反,他还特别高兴。因为只有当对方真心想跟你合作时才会提如此多的要求、做如此详细的预案,经过一整天的协商沟通,最后签协议时方盛说这队里一共有三名中方人员,还有一个小翻译是个实习生,大学还没毕业呢,希望司骁骐能多照看一点。
司骁骐点点头痛快地答应了。
这会儿,方盛在车门口跟人说话,张远强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可那个小翻译去哪儿了?
程子华伸头够脑地往酒店大门里寻摸,一会儿冲司骁骐摊摊手表示没见人影。司骁骐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向着车门俯过身子去问:“方翻译,还有一个人呢?”
方盛上了车坐在驾驶座后面的第一排,跟司骁骐说:“他昨天晚上有课,所以住学校了,我们路过他们学校接他一下就行,就在师大。”
嚯,学霸啊。司骁骐嘬嘬牙花子,安海市的师大全国能排进前十五,难考得要命,司骁骐从念书时就以考师大为目标,后来才认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司骁骐挂上车档,一踩油门便向着师大前进。
十一放假,路上的车况非常好,司骁骐开到师大门口的时候比预定时间早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想着那个小翻译一定不会那么早就等在校门边,自己来早了还得先找个地方停车等他。
师大门口寸土寸金,根本不可能有专门的停车区,只有路边画出几道线勉强可以停车。司骁骐他正左右寻摸着想找个空挡插|进去时,方盛忽然喊了一句:“来了,就在那儿呢。”
司骁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觉得眼前一亮。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水洗磨白的牛仔裤,高腰的帆布鞋,淡蓝色的t恤衫,肩上背着一个画得五颜六色异常醒目的双肩背背包,头上扣一顶棒球帽,堪堪遮住了半张脸。那男孩正站在路边摆弄手机,明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亮得耀眼。
这男孩很好看。司骁骐感叹一声,倒不是说他对这孩子有什么“不良居心”,只是单纯从审美角度来看的确是不错。虽然司骁骐爱的是萧晨那款,可也不妨碍他对养眼的美少年多看两眼。这大概就是一种“过眼瘾”的心态,资深流氓司骁骐依然借助墨镜的掩护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男孩,除了被帽檐遮住的半张脸,几乎全身都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番。
这种心态大概等于同帅哥看美女,美女看帅哥,基佬看正太,百合看萝莉。就是纯欣赏,觉得好看,养眼,看着心里舒坦。司骁骐打开车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