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这是一个两层带花园的别墅,别墅空无一人,墨遥的耳朵听了听,方圆一里内就只有少年,还有一条哈士奇,正窝在少年脚边,露出可爱的眼睛仰望着少年。墨遥走了过去,少年似乎感觉出来,抬头看他,那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上下的东方少年,苍白的俊秀,他站起来,人很高,足足有180,骨骼却分外的纤细,眉目沉静却灵活,很有气质,他不算很英俊的少年人,且很惹人怜爱,饶是墨遥这样冷面冷心的男人都觉得,他很招人疼。他过分的安静,过分宁和,无欲无求,连笑容都是含蓄又美好的,“你醒了,我以为你会睡都晚上,真抱歉,我的车撞了你。”“没关系。”墨遥淡淡说,目光掠过少年的画板,他正画着一座城堡,黑白素描,线条十分流产,画如其人,也带着几分宁静。两人似乎都不是善言的人,想对沉默,少年说,“你若觉得舒坦了,随时离开,你若觉得需要休养,这是不错的地方,欢迎你住。”“这里只有你一人吗?”少年微笑点头,那是一种很含蓄的笑,纹路抿在弯起的唇角上,他的眼神湿润,迷蒙,带着几分忧伤,多愁善感,又楚楚动人。他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少年人,太过文弱,如温室中的花朵,他们这种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很排斥柔软的生物,包括柔软的人。少年不再看他,也不问他的来历,又坐了下来,开始作画,很缓慢地勾勒出未完的线条,神色平静,他很少见到这样风轻云淡的人。外表如此娇弱,内心却无比强大的人,才能如此风轻云淡。墨遥并不是一个好奇感很强烈的人,可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娴熟地帮他处理了伤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墨遥他判断,这伤口是他处理的,因为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路走来,这房间很豪华,像是一座宫殿,美轮美奂,处处都布置的金壁辉煌,这样的感觉和这样的少年格格不入。这位少年和温柔,他像一阵风,像一阵云,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睛,一切都无所谓。这样的少年是平和是,温柔的,他的风格绝不是和这座别墅一个风格,这一切偶读充满了谜团,令人不觉。“你叫什么名字?”他困惑地看着墨遥,微微一笑,墨遥说,“我总要知道是谁救了我。”少年温柔一笑,“这不关紧要,举手之劳。”“我坚持!”少年说,“白柳。”“这是你的名字?”少年点头,墨遥心想,白柳,的确很符合他的人,人如其名,真想柳一样。这少年真的很特别,这是墨遥对他的感觉,这样的少年,他是很很少见的,他是特别的,令人怜惜,也是神秘,令人忍不住想去探索的。可墨遥并非想要探索他,如他所说,举手之劳,他救了他,他日若是有机会,他回报就是,若是没机会,他那就算了,这原本就不重要。至少在少年看来如此,墨遥一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他也不多废话,道了谢出了别墅,少年笑着送他离开,画笔在画布上一转,骤然变得异常锋利,唇角却带着始终柔软的笑……墨遥打电话,让黑手党一个兄弟来接他,直接去机场,他要回罗马,无双闻风而逃,知道老大回来一定要找她算账,她在老大回到罗马的同一天登上去中东的直升机。呼呼,暂避风头的好,她打电话给小白解释了这件事,老大没参与,听小白病怏怏的口气,无双就知道他们两人一定出问题了,两人都是倔强的人,又是骄傲的人,如此横着一定会出问题的,这想都不用想,可她不知道多严重,所以不敢招惹墨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墨遥没心思和无双算账,事到如今,小白是不是误会他,已无关紧要了,人真的很奇怪,把自己逼到极限,心中就舒爽多了,不再觉得沉重。他想,他是无法真的放下小白,一辈子都无法放下,可他想,若是他遇上一名合适的人,他会不会谈恋爱,哪怕这辈子成不了他的最爱,只要能喜欢,能相伴,是不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最近喜欢看书,就看过这样的故事,一人活在心里,一人活在身边,两人都爱。他以前无法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同时爱两个人,可如今,他却理解了,人吧,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所以得不到的人永远都在心里,可人又是孤独的,需要人陪伴的,需要现实的所以总要有一个伴儿。这世上很多人倾尽一生都无法得到自己的最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有很多是不想爱的人,也有是很爱自己的人,墨遥苦涩地想,若我能找到一个爱我如命的人,或许,真的能放下小白。他累了。这么多年,真的累了。他也希望能被爱,有人能无条件的爱自己,心疼自己,在他寂寞的时候说句话,在他孤独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他所求的,原本就不多。黑手党最近有点小低气压,这源于有人受伤,面无表情又很严厉,任是谁都不敢招惹,饶是风云雷电这样精灵的人物也是能躲则躲。墨遥的脾气并不坏,甚是对于某些人而言,他是好脾气的,这种好脾气只在于你不要犯错,只要你不犯错,他不会主动去骂你,更不会主动发泄,他是一个没情绪的人,具体而言,是不会发泄情绪的人。可最近,墨晨犯了一个不要命的失误,害得风云受牵累,差点被墨遥发配非洲,几人心有戚戚焉,墨晨知道墨遥和小白闹翻了,于是,他抱着已死过一次,不怕再死一次的彪悍作风问墨遥,“老大,要不,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吧?”墨遥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