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出此言,本相怎会如此想。”
皇后神色又稍稍缓和。
“本宫认为修相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越国能有如今这番面貌,修相自也是有一份功劳在的,又怎会有人将自己亲手建立的祥和安定一手推倒呢。”
皇后看了修相一眼,见他并未反驳,继而又道:“本宫所为,自也是为了皇上辛劳一辈子建立起来的基业。若此事走漏风声,想必不需本宫多言,修相也能想到会是一番怎样的结果。
皇上也许几日后就会醒来,这是谁也无法料准的。本宫只希望皇上醒来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今日本宫也只问修相一句话,是否愿意同本宫合力,安抚百官朝臣,不起乱事。”
皇后一番话,并未提及想要六皇子继位一事。
只问修继是否愿意同她一起安定朝堂内外。
修继身为百官之首,只要没有犯上叛乱之心,他就必然会答应。
皇后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修继的答案了。
……
能站在宣室殿参加早朝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傻子。
这事儿若是没有修继,真的很难蒙混过关。
一连拖了数日,皇帝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因为长时间昏迷难以进食,身体变得更加虚弱。
这些日子,也只是一直用汤药与参汤吊着而已。
越君宸立在床边,看着老皇帝日渐消瘦的面容。仓九瑶站在身后,看着也有些心酸。
在这一刻,不是君臣,不是皇帝与皇子。
而是一个儿子,面对着自己病重的老父……
侍婢呈来汤药,跪地将托盘呈过头顶:“殿下,皇上该服药了。”
越君宸似乎没有听到。
侍婢又说了一遍:“殿下,皇上该……”
“砰!!!”的一声。
越君宸猛然一手会开托盘:“滚,这是什么药,为何一点不见成效。”
药碗落在了毡毯之上骨碌碌的打了个转儿,黑褐色的汤药撒了一地。
侍婢颤抖着跪伏在地,喏喏不敢言。
殿中侍立的侍婢內监瞬时跪了一地,偌大的殿宇却是鸦雀无声。
仓九瑶挥了挥手:“收拾了再去煮一碗来。”
侍婢如蒙大赦一般,仓惶捡起药碗悄声退出殿中。
仓九瑶又看了眼一直立在不远处同样满面为难的陈广。
陈广会意,将殿中一众侍婢內监也都带了出去。
“阿之。”
“嗯。”
“大将军……可受过伤?”越君宸依旧看着老皇帝没有回头,突然问起仓九瑶。
仓九瑶点了点头,忘记他也许根本看不到:“嗯。”
“你可担心?”
仓九瑶默了默方才又“嗯”了一声。
大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须臾,仓九瑶说:“当年与北疆对战,父亲被假意降服的俘虏行刺,受了很重的伤,我当时以为父亲他……”
提起往事,仓九瑶又顿了顿:“敌军设计偷袭,而我只能率军迎战,虽然心中挂念,却没有时间去伤心。因为我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仓九瑶在陈述自己的往事,但同样也是在提醒着越君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