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到妈妈这儿来。”我手里握着一支拨浪鼓,边摇动边鼓励着三步开外扶着椅子站着的小小人儿。即将满周岁,洋洋已经对走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迈动小短腿,颤颤悠悠的一小步跨出来,手还扶在椅子上,仰着脸望着我:“妈……”

会说一两个简短的词语,比如这声妈,是我听见的世界上最好听的话。

我的鼓励让他又往前迈了一步,比之前更颤颤巍巍,为了保持平衡,又迈出了另一只脚。

我往后退了小半步,洋洋嘴巴微微扁了一下,却还是坚持着往前走。

即将快到我面前的时候,他忽然不肯再走,耳尖的远远就听见脚步声,许是走得太累,索性就地坐下,眼睛直直的望着大门。

“爸…爸…”门开的刹那,他就叫出了声。姜意洲快步奔过来,抱起他举过头顶,两个人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家。

对,这里是我的家。洋洋半岁的时候,我离开香港回了沐市,说起来,我的家乡是沐市,虽然这么多年,去过小县城的姑母家,去过t市,去过香港,去过荷兰,但真正思念的,是沐市。或者,是思念沐市的某个人……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压下去。从那次在t市的分别,我再没有见过他。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过。即便之前洋洋出生时,我以为的看见的那个身影,也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趁着姜意洲陪洋洋的功夫,我把饭菜都端了出来,姜意洲抱着洋洋去洗手,然后抱到了餐桌前。

回到沐市,我坚持在一岁之前自己带洋洋,又不愿意住在醉风堂,便让他帮着找了这个住处。这些年,我欠他的太多了,从钱到情。我是这么打算的,待洋洋过了周岁,我就出去工作,主持也好,模特也罢,或者是家教也可以,日后我总要有养活自己和洋洋的能力,虽然姜意洲并不需要我回报,但也正是不计回报的付出,才更让人有压力。

“肉肉……”洋洋望着桌上的梅菜扣肉,馋得流口水。他刚长了四颗牙,十分喜欢吃肉,剁碎了的瘦肉他不喜欢,偏偏喜欢炖得烂烂的香香的扣肉。

姜意洲笑着喂给他,一面问我,洋洋的周岁马上要到了,预备怎么办?

我笑了笑,其实没打算大办。只想着简单的过一过就好了。况且,在沐市,我的亲戚朋友并不多。除了沈迁悠和姜意洲,就只剩赵艇和秦小朵。回来的这半年,倒是和秦小朵关系不错。她生的是女儿,也只比我们家洋洋大了三个多月,现在已经能走得很好,每次来都要围着洋洋新奇的打量,新奇的叫弟弟。

这样算起来也不过一桌。姜意洲说大妈想洋洋,这段时间天气也好,她身体也不错,又几十年没有回来过沐市,打算过来玩一段时间。

那自然最好。

姜意洲又道:“大妈这次来,估计还是会念叨,到时候,你别放心上就好了。”

我点头。春节的时候,带洋洋在香港过的年。大妈看见洋洋喜欢得不行,当即就让律师写了份什么,说要把名下的资产转一半给洋洋,当时没把我给吓死,我想她是把洋洋当成姜意洲的孩子,连忙解释,不料解释完了,她反倒又改了,把50改成了70,姜意枫在一边笑着帮腔:“大妈这是在帮我大哥呢。”

茜茜也在一边笑着说:“如依,你跑不了了,大妈聘礼都替大哥下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姜意洲一家,是真正可以给我家庭温暖的一家人。但是……

为什么人生总有一个但是呢?

大妈不日便到了,姜意洲要把她接去醉风堂,大妈不愿意,说半年多没见洋洋,想和我们住在一起。我自然愿意。

大妈对于沐市的习俗还是很了解的,洋洋周岁前一天,就去买了很多的糯米,说要拿来做“四脚龟”,又准备着抓周的那些物品,每一样都要亲力亲为,大妈身边的敏姨笑着说,这可真是把洋洋当自家孙子了。我也就浅浅的笑,回说,难得她和洋洋这么投缘。

姜家人都知道,洋洋不是姜意洲的孩子。姜意洲和我,不过是朋友而已。但每一个人,都是掏了真心对待,我想最应该感谢的人,还是大妈。

周岁这天,茜茜特地飞了过来,姜意枫和姜意洲也没去五洲国际,都早早的来了家里。大妈和敏姨安排着洋洋的抓周事宜,还衙了吉时。对于洋洋未来从事的职业,我没有太多的强求,只希望他自己喜欢就好。

抓周开始前,秦爷爷和秦小朵还有妞妞都来了,洋洋看见姐姐,颤巍巍的走过去,抱着她脸就亲了一口,秦小朵问我:“如依,你说,我们要不要结个娃娃亲?”

茜茜拍手道:“这个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也就笑,转问秦小朵赵艇怎么没来。秦小朵说他有事临时去趟公司,马上也就到了。

一时家里热闹非凡。

大妈衙的吉时将到,秦小朵又打了电话催赵艇,不多时,便有人进来。赵艇捧了蛋糕,他的身后,跟了另一个人。

也许是外面的阳光太过刺眼,也许是室内太过喧嚣,我竟然一下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洋洋和赵艇的关系不错,迈着小短腿朝他走去,边走边咿咿呀呀的发声,他现在会说的词除了爸、妈之外,其余都吐不清晰。

赵艇手里捧着蛋糕,没有抱他。幸伙嘴巴一扁,仰着脸望向赵艇身后的那个人,歪着小脑袋打量。

室内原本的喧嚣突然间都静了下来。我恍然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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