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樱被动地承受着他的重量。
其实虚云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抱住了她,他费尽心思说的那些话,在看到她转身离去后,就全被抛到脑后了。他只是不想又一次看着她离去,却什么也不做。
待他反应过来,他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时,他想过松开手,但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按住自己。
“道长方才说,在马场避而不见,和今日来见紫樱,都是因为同一个理由。紫樱想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
“那个理由是——贫道害怕。”虚云决定对紫樱坦白:“不过,在马场避而不见,是害怕面对你。今日来见你,则是害怕伤害你。紫樱,我的年纪比你大许多,往后也会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你一个女子跟着我,实在太辛苦。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我就算两情相悦,我是一个修道之人,也不可能与你成亲,你会承受许多压力和讥笑。这些,你都认真想过吗?”
“道长既然为紫樱想了,紫樱还想什么?”紫樱对于虚云说的那些个问题似乎全不放在心上。
“可是到时候要面对的人是你。”
“道长不与紫樱一起面对吗?”
“呃,当然,但是我的意思是说……”
紫樱转过身,两只手分别掐着虚云的两边脸颊,笑道:“道长,你今天的意思太多了,剩下的意思,由紫樱说吧。道长先是想把紫樱吓跑,后来又回绝紫樱的心意,紫樱走了,道长又留住紫樱。现在,道长又替紫樱想东想西。可是道长。你这般反反复复、费尽心思、不得要领,在紫樱看来,不过只是证明了一事,那就是道长心里早已有了紫樱。所以,道长不要再想着找各种理由来拒绝紫樱,紫樱是不会走了。道长说的那些问题,也许都是问题吧。但是只要道长愿意与紫樱一起面对。紫樱就觉得全不是问题。”
虚云突然觉得眼角湿润了,亏他修了多年的道行,亏他活了这么多年。令他辗转反侧了几个月的问题,居然在她口中全变成无所谓的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紫樱的想法虽然简单,却说服了他。只要他愿意和她在一起,还有什么问题呢?
※※※
月溪学着紫樱的样子。两只手分别掐了欧阳晟的两边脸颊,道:“上午在庭院。你的话说了一半,这会儿说吧。”
欧阳晟用眼角一扫众人,瞪大眼睛,用已经变了形的嘴角。含糊不清地道:“你确定要这会儿说?”
虚云和紫樱红了脸,日熙和梁鸣材在一旁偷笑。
玄奕满脸尽是嫌弃:“幼稚,幼稚。全是幼稚。”
杜心雁则抿嘴笑道:“今晚召大伙儿来,是为何事?”
晟月不再玩闹。几人围坐到一起。
“道长,你被爹爹和三弟囚禁时,有没有听他们提及过程知州?”
“程知州?”虚云想了想,道:“听欧阳昊提过一次。那一次他似乎喝了酒,来问贫道,永盛的事,贫道有没有告诉他人。贫道自是不答他。他见贫道不开口,就说,就算贫道告诉了他人也没关系,他如今有了二哥的帮助,定会让程知州变成第二个杜孝廉。”说完,他有意看了一眼杜心雁。
杜心雁大度地笑笑,表示不介意。
“他如今有了二哥的帮助?这定是指欧阳昊拿到欧阳显的那份催情剂配方了。只是让程知州变成第二个杜孝廉是什么意思?”玄奕问道。
欧阳晟喃喃道:“第二个杜孝廉,第二个杜孝廉……”
“杜孝廉于永盛而言有什么特别之处?”月溪不懂,程知州是程知州,杜孝廉是杜孝廉,程知州怎么会变成杜孝廉?
杜心雁道:“爹爹虽然在为官上不算清廉,但在为人上还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二十年前,大帮主曾经救过爹爹一命,爹爹不仅让我和鸿鹄拜大帮主和大夫人为干爹和干娘,还与欧阳家交好多年,如今是失势了,才逐渐疏远。”
官商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脆弱的,因利而亲,因利而疏。
“那难不成欧阳昊想效仿二十年前的欧阳天,救程知州一命?”月溪脱口而出,不过说完后,她就尴尬了,救命之事,哪里能效仿得来?
众人置之一笑,又陷入沉思。
突然,欧阳晟与玄奕同时抬起头来,瞪大眼睛,问月溪:“你刚才说什么?”
“我……哪一句?”
“最后那句!”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难不成欧阳昊还想效仿二十年前的欧阳天,救程知州一命……”
……
二人相视一笑。欧阳晟道:“你也想到了。”
玄奕不屑一顾:“你能想到的,本公子想不到?”
“可是……”
“喂,我说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是不是?”
“那是我……”
“管他是谁?他既然敢这么做,就得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如果他只是……”
“呸!”
“不如去找东方寨主吧。”
“你……想?”
“除了天丝鞭,估计无人能做到。”
“本公子懒得管你,反正是你们欧阳家的事。”玄奕赌气地往椅子上盘腿一坐。
“呃,那个……”一直旁听的梁鸣材忍不住开了口,代表众人问了一个问题:“二位能不能告诉鸣材,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
次日,梁鸣材上了趟燕山,把东方白槐请到林家。
东方白槐宿醉未醒,坐在林家内堂,昏昏欲睡。梁鸣材说有要事,他懒懒散散地也就跟下山来,反正去哪里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