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闪过此番想法,俞蕴之却不能将其付诸于实际,当真使得她郁燥的很。 抿了抿唇,俞蕴之将眸光投注在莲池之中半开放的白莲上头,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如今齐才人也快要及笄了,及笄礼自然得好生操办一番。”
闻言,齐松玉微微低垂眸光,轻声推拒道:“多谢贵妃娘娘美意,不过松玉只是快要及笄罢了,也并非什么大事儿,哪里还得大操大办,否则若是落得一个靡费的名声,臣妾可是万万不敢担待。”
在宫中带了两年多,齐松玉比之先前也伶俐不少,起码在言辞之上倒也并不会生出什么错处了。
清楚俞蕴之一直对齐玲珑心存愧疚,齐松玉心下划过一丝怨毒,轻声道:“再过三日,长公主也便要满两生日了,不知齐妃娘娘是否会出瑶华宫的宫门。”
听得齐松玉提及玲珑,俞蕴之菱唇抿紧,心下的不虞更浓,藏着袖襟之中的玉手死死握拳,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未曾表现出半点儿不妥之处。
“瑶华宫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即便齐妃待在瑶华宫之内,也并无大碍,这一点便无需齐才人挂心了。”
因着安太后对齐松玉颇为看重,所以禁宫之内的宫人都分外捧着齐松玉,毕竟这小娘子模样生的鲜亮,虽说母家并不如何矜贵,但只消得了安太后的青眼,便能让陛下宠幸于她,此点比之贵妃娘娘倒是高明许多。
之于宫中流传的风言风语,俞蕴之也是有所耳闻,不过她倒是并不如何在意。眼下俞蕴之最为上心的,便是待在善宝阁之中做活儿的哑妇。这哑妇并非旁人,正是一年多前在街上救下的乞丐。俞蕴之派人将其送到善宝阁之中,一开始也未曾理会,等到后来再去寻四叔之时,偶然间见着了这哑妇,发觉其五官竟然与安太后有七分相似,且还要更盛一筹。
不过哑妇明显便是吃过苦的,手筋被人尽数挑断,再加之沦落成为乞丐,面上倒是现出了几分老态。俞蕴之心下对哑妇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却没有半点儿证据。
早先派福海前去查探一番,听说安太后在未曾出嫁之时,家中也有一个庶妹。安太后闺名安青鸾,而她的庶妹闺名安荇雁,听说也是难得的美人儿,若非是个庶出的姑娘,当年选秀也会让安荇雁入宫。
不过后来有关安府二小姐的消息便算不得多了,毕竟安家当年不过只是一个蓬门小户,安父区区县令,旁人也不会多加留意,眼下再想探查当年事,着实有些难度。哑妇本就神志不清,即便有四叔诊治,恢复的也有限。
忽而听得后头传来一阵轻笑声,俞蕴之转头一瞧,发觉是吴姝然与郑禾如相伴而来。吴姝然因着是御史大夫吴庸的嫡女,一入宫便封了一个美人的位分,不过这吴美人甚是低调,除了给太后请安之外,素日里也不会生事,楚尧对其也没有几分宠幸,倒使得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仿佛木头人儿一般。
值得一提的是,吴姝然与郑禾如的关系不差,郑禾如性情温婉,原本这小娘子与齐松玉以姐妹相称,这一年来也不知到底生出了什么事端,二人称之为形同陌路也不为过。
此刻吴姝然与郑禾如一齐冲着俞蕴之福了福身,开口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菱唇勾起一丝笑意,俞蕴之素来欢喜性情安分的姑娘家,此刻柔声道:“二位妹妹不必多礼,如今正在莲池赏花,倒也不必拘束了自己个儿。”
将俞蕴之面上的笑意收入眼底,一旁的齐松玉此刻哪里不清楚自己受到了冷遇?贝齿紧咬红唇,一双凤眸低垂,死死盯紧俞蕴之的裙裾,恨不得此刻能将这位劳什子贵妃娘娘给推入莲池之中,否则这妇人便凭借自己的身份,行出令人生厌之事!
此番念头在齐松玉心中转过,她倒也未曾直接出手,只是莲步微微挪动了几分,越发靠近莲池边缘。因着莲池周围停放着一尾扁舟,所以池边也未曾用栏杆圈住,好在宫中的贵人们素来也是小心的,倒也未曾生出落水之事。
俞蕴之此刻与吴姝然交谈甚欢,越是了解这小娘子,俞蕴之便对吴姝然的性情愈发欢喜。御史大夫果真是个有大智慧的,即便教出的女儿不得不入了宫闱之内,依旧能够保全自己。
“贵妃娘娘,您瞧着莲池之中,是否有一块儿锦帕呀?”
身后突然传来齐松玉的动静,俞蕴之倒是有些疑惑,转过身子往莲池中央瞧了一眼,也未曾发觉齐松玉所言道的锦帕。
“我倒是未曾看见。”
“怎会如此?臣妾明明看的一清二楚,且还发觉那锦帕之上好似纹绣的五瓣竹叶,便与娘娘平日里用的锦帕别无二致呢!”
说着,齐松玉便扯住了俞蕴之的袖襟,将其往莲池边儿上拉去。眼下俞蕴之眉头微蹙,倒是察觉出一丝不妥之处。
“齐才人,放开本宫的袖襟!”
听得俞蕴之略显疏冷的动静,齐松玉咬了咬牙,心下一横,面上佯作出一副惊慌失措之色,身子往后栽倒,失声叫喊道:“贵妃娘娘,您莫要推臣妾,臣妾马上便要落水了!”
见状,俞蕴之心下一紧,哪里会不清楚齐松玉想要诬赖于她?饶是她气怒非常,眼下也不能让齐松玉的计谋得逞,否则甭管楚尧是否疑心于她,安太后定然会借此发难,届时一顶善妒的帽子扣下来,丢的也是她俞蕴之的名声。
手上狠狠一个用力,俞蕴之想要将齐松玉的身子给拉回来,奈何齐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