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夫君报仇,蒙臣在妖帝归位最初便表了态,愿跟妖界联手伐天。眼下诸界形势微妙,还真不能因个人之事而跟她闹大。

严厉却有一事急于搞清。

“说!你家尊上如何得知,本神与驸马会来此地?”严厉收紧手指,尚方呼吸困难,险些连舌头都吐了出来。

尚方断续道:“属、属下只管奉命行事,别的一概不知啊……”

“不知?”严厉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当成鞭子一样,生生抡起来,抽在地上。他被摔得嗷一声惨叫,眼冒金星,非但脖子快断了,还脏腑挪位,骨酥筋软,全身都要散架了。

众玄衣力士都大惊失色,却忌惮首领的命在严厉一念之间,都不敢妄动。

容尚方缓了口气,严厉和蔼问他:“你自己掂量着,可还能再捱一下?

尚方咬牙:“属下确实不知,死也是不知!”

严厉心说这厮虽是个真正吃软饭的,看来倒是个硬骨头。她最是喜见有骨气之人,便打消逼问一件毋庸置疑之事。

至于尚方于蒙臣是否要紧,不试过怎么知道?

她遂放开尚方,对众玄衣力士说道:“去报你家尊上,就说本神远道而来,累得腰酸腿疼,走不动路,劳她来这里尽地主之谊。”

众玄衣力士稍作迟疑,迅速去了。

白莲花祭出穹光镜搜索,发现琉璃海周围果然藏着不少玄衣力士。夫妻俩若是上了悬索,必定会出现第二拨人阻挠。

显然事情成了僵局。

尚方勉力抬起半边身子,瞪大眼睛,惊疑地看着白莲花以穹光镜查看魔宫的动向。

魔宫位于四化阴虚正中央,离琉璃海不远。众玄衣力士须臾便赶到,把海畔消息报给魔尊。此时魔尊正在大殿上与几个面首饮酒作乐,极尽荒淫之事。

闻听尚方落在严厉手中,魔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服侍她最为卖力那个面首笑道:“左右尚方是活不成了,以后由你来取代他。”

那面首狂喜失态,被主上媚眼一勾,当即就春心荡漾,拂开其余满脸失望的面首们,兴匆匆地跟着魔尊往内殿走去。

“唔?”白莲花收起宝镜,若有所思。

尚方如遭重击,颓然跌坐到地上,喃喃道:“这么多年啊,虽不至朝夕相处,却也常常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她就是块石头心,也该被我捂热了啊……怎么会……都是你们!”他愤怒地指着严厉和白莲花:“是你们害我美梦破碎!”

严厉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被弃如敝履、看起来伤心欲绝的男人,但她毫不留情地戳穿道:“你跟随她那么久,难道不知道么?孔雀合族都中了一个咒,他们一生只会对一个人动情,被他们挑中之人亦会对他们至死不渝。本就是你痴心妄想,愿得了谁?”

魔尊蒙臣是只寿元堪比虞靖的孔雀。

很久很久以前,一只雀神与一只青鸾因情成仇。雀神不但对鸾族和孔雀二族各下了一个咒,还因不服时任凤皇之惩罚,率众反出凤神一族,进入魔界,成为世上唯一不受凤族统驭的羽族。

蒙臣的心早在一万两千年前就死了,非但尚方,姒檀又何尝不是痴心妄想?

尚方面如死灰。

白莲花却慢吞吞道:“不必伤心,或许你家尊上是在演戏。”

尚方又是欢喜又是惊疑。

“何以见得?”严厉疑惑不解。

白莲花指着那根悬索,传话给严厉道:“在魔界存在了几十万年却从未有人涉足的地方,如今终于有路通向那里,魔尊竟然无动于衷?”

这确实异常。

严厉往深处想,或许蒙臣是怕落人被动,又料想会被穹光镜监看,才故意表现出不屑一顾?

“你看住他,我去去就回。”严厉传这一句话,当即要走。

白莲花拦住她:“她忍住不来,多半是在四化阴虚那边备了足以让她有恃无恐的阵仗,动起手来必定于我们不利。”

严厉挑眉:“我岂会怕她!”

白莲花叹气:“既然事情暴露,我们便确实有求于她,须放低姿态,拿出求人的样子。倘若闹得太僵,此事便难有转圜的余地。”

严厉瞪眼:“我们完全可以不求她,顶大我不做了便是,何必受她那个鸟气!再者说,我们可以避过这个风头,日后趁她不备,再来过海即是。”

“且不说日后是个什么形势,”白莲花凝重道:“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你会把那颗心扔还妖帝,是因你的心绪受到他的元气干扰?”

严厉悚然一惊。近日她觉得心绪古怪,恐怕便已是最好的解释。

“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你安心等我,我片刻即回。”白莲花化形而去。

尚方听不见夫妻俩做的交流。

见白莲花去的是魔宫方向,严厉则从他走后便坐立难安地样子,尚方讥笑道:“早晚都是去,您二位何必闹先前那一出?属下只是一个脔宠,受尽折辱也无伤主上颜面。仙君此去却定要吃大苦头。大神想必听闻不少,我家尊上是如何对待仙君那样的人……”

严厉一巴掌闪过去,世界在“啊”地一声惨叫之后清净了。可她本就心烦意乱,听尚方这么一说,更加臆想万千,哪儿还待得住啊!

她遂把尚方往袖里一收,匿形赶到魔宫。

四化阴虚是个方圆十几里的天坑。魔宫建筑与他界不同,越是为尊者越是居住于天坑深处,只因越是深处的地气越是厚重。而仙魔两界如同水火,灵气截然相反。身处于魔界,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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