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好,让老婆子炖汤给你补补吧。”

黎邀默了默,没去多想,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色姑娘。

季夫人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一会儿宝贝儿要喝水吗,奶奶给你倒,一会宝贝儿要吃水果吗,奶奶给你削啊,完全没有黎邀插手的余地。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后,季老爷子和季铭斯才回到病房,两人都表情淡淡,和回去时没多大差别。

季老爷子扬了扬眉笔,眼角眯笑,又和季夫人抢着逗小色姑娘,惹得季夫人不时鼓脸抱怨。

季铭斯靠不上边,只得愣在一旁干等着。

天色将暗季老爷子才把季夫人领回家。

黎邀了状也对新泽少爷道:“晚上你跟了了回家休息,我留下来照顾色色。”

新泽不情愿地皱了皱眉,还没开口黎邀又道:“听话,你腿上的伤还没好,了了还小,不要在这里熬夜,不然我不放心。”

“那好吧”新泽勉强答应:“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们明天一早再来。”

黎邀点头:“回家之后记得让人帮你换药,别感染了知道吗。”

“知道。”

一干人都离去以后,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小色姑娘白天有说有笑太累,很快睡了过去。

见季铭斯仍旧守在床边沉默,黎邀又问医务人员拿了瓶跌打损伤的药水回来。

如果她没记错,季铭斯挨了薄焰不少拳头。

薄焰的的拳头不是软包子,哪怕季铭斯再健壮,也难免会带伤。

她走到季铭斯跟前低声道:“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抹点药。”

季铭斯摇头:“没事,小伤,没关系。”

黎邀坚持:“小伤也是伤,还是擦点吧,好得快些。”

结果季铭斯像木桩一样盯着小色姑娘一动不动。

黎邀叹气:“你要不擦药,明天我就告诉色色你身上全是伤。”

季铭斯愣了愣:“去那间房里。”

说着就起身往家属休息室走。

黎邀跟着进去,他已经解开衬衫扣子,麦色的胸膛和肩膀上好几团淤青,看得黎邀心里一阵了阵发堵。

“坐下,我帮你擦。”黎邀上前。

季铭斯却后退一步:“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看着色色,我怕她醒来看不到我们会害怕。”

“她刚睡着,没那么快醒,你坐下,我快些给你擦完就对了。”

黎邀伸手拉他衣服,却还是被他躲了开:“真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等我,一会儿就好。”

黎邀手一愣,抬着望他,低垂着头,刘海档了大部分,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季铭斯,你要躲着我吗?”

季铭斯摇头:“没。”

“你在气我吗?”

“没。”

“那就坐下,让我给你擦药。”

季铭斯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坐下,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墙上某一点,任由黎邀在他胸前的肌肉上涂抹按揉。

“把衬衣脱了,让我看看后背有没有伤。”

季铭斯慢吞吞地脱下衬衣,黎邀不由得心里一抽,因为上面除了好几暗紫的淤青外,还有一道粗长的——棍横。

黎邀第一个联想到的凶器就是季老爷子手里的拐棍。

她长长吸了一口气,“你父亲是不是都知道?”

“……嗯,他先去洗手间,再去找刘主任,刘主任怕他,什么都说了。”

“你傻呀,怎么不躲?”

半晌季铭斯才道:“躲了,没躲过。”

黎邀默了默,专心地给他抹药,直到把所有伤痕都抹完才道:“好了。”

“谢谢。”

季铭斯抓过衬衣往身上套。

黎邀放下药瓶:“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季铭斯低头认真扣扣子:“好。”

——

第二天清晨,黎邀醒来时,一个人躺在休息室里。

她记得自己昨晚明明和季铭斯一起守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还被季铭斯抱了进来。

她开门出去,就见季铭斯坐在小色姑娘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铭斯,你进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看着色色。”

季铭斯摇头:“不用,我不困。”

他虽然看起来不困,但黎邀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一整晚都没合过眼。

她又道:“不行,你必须进去睡会儿,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季铭斯还是坐着不动:“我已经睡过了。”

黎邀抚额头:“你是想色色还没好起来,你就先累跨吗,听话,快进去休息一会儿。”

等季铭斯不说,黎邀就勒他的胳膊往上拉,语气严厉:“我知道你紧张色色,但你这样不行,越紧张,就越要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你以后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季铭斯最终像个傀儡被她拉到房间里,再躺下。

“什么都别想,睡会儿!”

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勒令,见他睁着眼不说话,她又伸手帮他把眼睛盖上:“闭上,睡觉!”

这么一盖,他就真的闭上眼,一动也不动。

黎邀盯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真的睡觉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出房间带上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门合拢的那一瞬间,季铭斯的眸子就缓缓睁开,盯着墙面久久不动。

——

八点多的时候,季夫人就拎着一大罐子爱心早餐赶过来,一脸欣喜:“小邀,你这么瘦多吃点啊,这是我老头子特意吩咐我给你熬的,费了好几个小时呢,怎么样好喝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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