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楚青笑了笑,与她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

将身边人尽数遣走后,成太妃说道:“我素来藏不住话。有些事情既然看到了,终究是想要说一句的。还望秦姑娘不要嫌我多嘴才好。”

成太妃处事沉稳,平日里并不是爱搬弄是非的性子。

这般说,显然是有话要提点自己了。

秦楚青笑道:“能得太妃指点,是我的荣幸。何来‘嫌弃’一说?太妃言重了。”

成太妃笑笑,说道:“我看敬王与你走得颇近。不知是怎么回事?”

秦楚青一听这话,有些怔愣。

她没料到成太妃居然把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斟酌了片刻,秦楚青终是答道:“王爷与我颇为投契。看到我受难为的时候,他便仗义出手相助。”

成太妃稍稍颔首,却道:“容与性子孤傲,万事皆有自己的主张,轻易不肯低头。肯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也是难得。”

秦楚青自己倒还不觉得。被旁人这样点破,颇有些尴尬。又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在旁微笑、微笑、再微笑。

成太妃看着她这神色紧绷的模样,不禁莞尔,笑道:“阿青不必如此紧张。”思量了下,她又道:“故去的敬王妃是我至交好友,情分非同寻常。”

这就是在解释自己为何会问起那些话了。

显然,是为了宽秦楚青的心。

不为别的,单为了眼前长辈的这份心,秦楚青也不好再这般客气,想了想,也直言道:“其实在我看来,我和王爷相交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想到那么多。一时间被这般说起,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成太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与他的母亲都过世太早,很多事情不能为你们打算。有些时候,作为长辈,总会替你们多想一些。”

这说法颇为亲密,秦楚青听了,总觉得怪怪的,却又挑不出哪里不对劲。

于是继续微笑。

成太妃不想让这女孩儿太过尴尬,转而说起了旁的。

听她提到年少时候的一些事情,秦楚青方才晓得,成太妃和先敬王妃的关系当真是极好。也难怪上一次苏晚芳来的时候,不止是霍玉暖去寻了霍玉殊,成太妃也专程过去了一趟。

霍玉暖吃完点心后,秦楚青又陪着她玩了一会儿,这便回了伯府。

谁料一进家门,她就知道了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霍容与的手下,已经寻到了当年在兰姨娘身边伺候的一个故人。正等着秦楚青回府的时候,亲自将人交给她。

通知她这个消息的,不是旁人,正是秦正宁。

看到妹妹过来,他神色颇为复杂。

说完此事后,他又想起了旁的。有些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却是轻轻一叹,短短“没事”两字就掩了过去。

至于秦立谦……

伯爷听说了这事儿后,看了一眼来人和麻袋,就把人往外赶。

来人就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说了。

知晓事情是秦楚青拜托了霍容与的,且和整治伯府内宅有关系,伯爷到底是松了口。

只不过,那黑沉的脸色终究是没法红润起来。他自方才进了书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秦楚青知道霍容与的人走了后,自家爹爹才能高兴起来。也不敢再耽搁,和哥哥赶紧说了几句话,就忙往里赶去。

秦楚青到了暖栀院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仆妇在院门口胆战心惊地四处望着。

看到她回来,大家齐齐松了口气,赶紧迎了过来。

秦楚青环视众人,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影子,这便问起先前刚刚得知的消息。

众人浑身一凛,朝着院外的墙角处一棵大梧桐的方向指了指,小心翼翼说道:“姑娘,在那儿呢。”

暖栀院是姑娘家的院落。外人不能私自进入。

前一次莫天送匾额的时候,也是因为此处在修葺秦楚青还没住到里面去,方才会和公公们直接入了其中。

这一回秦楚青住进来了,这个地方,其他人便更进不得了。尤其是男子。

这种分寸,霍容与的人还是有的。

秦楚青心下稍定,朝着众人所指的方向信步行了过去。

远远就见一个黑衣的高大男子正垂着头坐在大树下打瞌睡。

她缓步而行,正欲上前看清男子是四卫中的哪一个,就见他忽地抬头,一双眼眸利如刀刃,朝着这边直直看过来。

看清是秦楚青,对方神色和缓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朝她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可不打紧,直接牵扯到了他手里头的绳子。

绳子骤然绷紧,来回一拉扯。他脚边的一团麻袋就发出了“哎呦”一声。

秦楚青先前瞧见了那一团,只道是有个麻袋鼓鼓的在那里。此刻方知里头藏了个人。不由疑道:“这是——”

周地扯了扯唇角,十指翻转将那绳索抽下抛到一旁,而后拉开麻袋,从中拎出了个人来。

当真是拎。

他就这么拽着那人衣领,将她直直地提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秦楚青一下子就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徐妈妈?”

因着这个老妇头发散乱衣着破旧,看上去很有些落魄,秦楚青断没想到这人会是她。

徐妈妈原先是在兰姨娘身边伺候的,是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妈妈。

此前在本家的时候,徐妈妈被下令轰出府去,此后再未见着。

却不料在这种情形下又看到了。

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徐妈妈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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