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思慕之人近在眼前却无法述说衷肠,余清妧失魂落魄地离开。虽然她不愿让云绾容难做,但依旧不甘心。内心渴望差使她悄悄留意着,等到轮值休息时把邵华拦在了道上。
绍侍卫并不愿逗留,直直擦肩而过。余清妧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咬紧牙关将逼身上前。
绍侍卫始终与她保持一臂距离,一退再退被逼到角落。
余清妧满腹话语倾诉,此时此刻望着邵华熟悉的面孔,却无从说起,哽咽地唤了声:“邵大哥。”
“充媛娘娘,请自重。”绍侍卫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余清妧心头骤痛,她苦苦相盼终见一面,唤来的竟是你一声无情警告?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抛下一切顾忌冲上从背后抱住了他。
绍侍卫身形僵住。
料峭寒风吹过,卷起一片枯叶在角落里打着旋儿,吹着脸颊无尽冰凉。
绍侍卫压抑着心中澎湃波动,掰开她双手的大掌几不可见地发颤。
“你若离开,今日我便死在这里。”余清妧闭上双目,止不住的泪水湿了他背上衣裳。
“清妧。”绍侍卫低唤道。
余清妧闻言恍惚失神,被他轻易扯开了缠着他的双手。只见绍侍卫转身,进宫之后第一次直视她的面容:“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闺名,你我缘浅,我只愿你在这后宫能安然度日。邵某已经忘了往日,还请你也放开。”
邵华感情内敛,得知心上人被送进宫后,一直压抑着心中感情,拒绝的话他说过,但如今日这般动情道来的却是第一次。
可惜说的,却是分离的话。
就算明知道结果,余清妧还是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含泪道:“你说谎,若你心中曾经没偷偷地看我,你又有何资格劝我忘了。”
“这是皇上的安排,我无从选择。”绍侍卫没看眼前女子垂泪的模样,怕心生怜惜忍不住为她心痛。
他沉下目光,朝余清妧拱了拱手,恢复往日的疏远:“卑职幸得皇上看重,赐下婚约。风大了,还请娘娘回宫罢。”
佳人已嫁,良人另娶,许是这反番苦恋最好的结局。
至于他,皇上已经下旨,待云昭仪产下皇嗣,便按他请奏再回军中。
巍巍皇宫,黄瓦朱墙下垂泪的女子,便当作是他的一场梦罢。
余清妧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再无力气追上半步,只余两行清泪。
“朱儿……”她魂不守舍地唤身边宫女。
却不见原本把风的朱儿的身影。
朱儿依言在路的另一头探看,每迈出一步,被肉松咬过的脚腕被扯到般疼痛。
肉松尚小未咬伤筋骨,上药止血后没多久便开始愈合了,为何此刻突然作疼?朱儿蹲身,以裙挡目捋下罗袜一角正欲查看,突见一黑影自头顶笼罩而下,紧接被那人极快捂住她嘴巴,把她的尖叫捂在喉间。
“呜呜……”朱儿被桎梏着转不了身,看不清来者何人,未知的惊恐让她拼命挣扎。
“事情办妥了?为何最近不见你有动静!”身后之人开口,男子的声音,声嗓带着尖细应该是个太监,能将朱儿一下制住的,恐怕有些功夫。
朱儿的惊恐却因此渐渐止住,她拍打着那人的手,等他收回去也不再尖叫,先前的惊吓还让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你是谁!”朱儿追问。
“别耍花样,若不办事,小心你性命!”那人压低声音恶声道:“别忘了谁是你的主子!”
朱儿慌忙点头,待身上禁锢一松极快转身看去,却见此处空荡荡的一片,没半个人影。
过了两日,皇后的生辰到了。因太后伤势反复,年前又大办过宫宴,此时的宫权大数拿捏在贤妃手里,皇后不打算庆生。
不过到了日子,宫中清静无事,太后念她每日跟前侍疾辛苦,开口让皇后请宫中姐妹热闹热闹。
太后的意思是一国之母连生辰都被忽视实在不像话,所以率先送了生辰礼。皇后知其未言之意,便派人将众妃嫔请来。
此时皇后已换上正红宫装独坐,手里把玩着牡丹琉璃灯,采桑进来瞧见,不知怎地想到皇上送给云昭仪的走马灯。
独独一份,连坤和宫也没有。
“人来齐了?”皇后把琉璃灯放好,问道。
“还差贤妃,淑妃娘娘说身子不适恐怕来不了,遣寒香送了礼。”采桑禀告道:“戏台子搭好了,天色渐黑,贤妃命人往四周挂了彩灯彩绸,煞是好看。”
“她倒好心,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皇后冷哼。
外头太监传唱贤妃娘娘到时,皇后又坐了小会才理理衣裳出去。
今日相聚倒没什么忌讳,皇后随性地让众人坐下,上茶点果子,独独对云绾容关照了下:“听闻你最近不常吃茶,本宫让人给你换成牛乳,你尝尝味道可行。”
云绾容自是尝了,笑道:“劳娘娘费心惦记。”
敏修容讨巧笑说:“怪不得云昭仪肌肤白净细腻,许是喝牛乳养的?回头咱得试试呢。”
“本宫却是不喜欢那东西,总带着股淡骚味。”贤妃最近心情好,难得没冷言冷语,不过说者无心,听者却觉得带刺儿。
骚之一字,这不是讽刺云昭仪独占恩宠么。
云绾容轻轻一笑,当作没多想:“贤妃娘娘不妨学北边牧民,加茶煮奶,别有风味。”
“麻烦,那还不如直接沏茶。”
贤妃直爽拒绝,似乎真没恶意,把围观群众看得迷糊了,暗道原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