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这可是三化县多年以来第一起诉状和离的事,没多大工夫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大家都非常的好奇,不少人特地赶去县衙围观。

严二叔的脸一直都是黑着的,劝说方氏无效后,他回去后企图再去找一些平时村里比较有威望的妇人去劝说,结果却被各种推辞,自此他心里就堵着一口气,非常的不舒服。

而作为这起事件主角的方氏却是姗姗来迟,她由严父和古氏搀扶着,身后跟着良伯良婶,以及古青娅姐弟几个,以及据说过来给方氏打气的鲁婆婆。

相比方氏这边的情况,严父那边站的人就多了,严二叔一家以及倩娘母子,还有一些严家亲戚什么的,人数就要多得多,也很热闹。

因着只是民事纠纷,并不涉及什么,众人只是朝县太爷行了大礼,并不需行跪礼。

齐秋生看了眼被阻拦在外头看热闹的人,又看了看公堂上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看到方氏这边竟然请了个状师,心里略诧异,准备得非常的充分啊!

“在本官宣布判决前,尔等有别的意见可提出,或许会影响最后的判决。”

方氏这边并不打算怎么开口,一切由这个二十多岁的状师代为开口,率先开口的他,说话也简单,“我事主认为,严承已死去多年,感情渐消,如今严承死而复生,又有娇妻幼子,我事主愿成人之美,故请求和离。”

严承黑着脸看着对面的方氏,没有开口,说话的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不是严家人,好像是他带回来的手下。

“我家老爷反对和离,女子素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可随意和离?且说我家老爷的过处也是失忆的缘由,这并非不可原谅。”

“就我调查所知,严承是要坐享齐人之美的,可知眼老爷未有功名在身,又儿子成群早就成家,不符合纳妾的规定。严承想要给新纳的夫人和年幼的少爷一个名分,还曾企图煽动村人逼迫我的事主退位让贤,此事当时在场的村人均可作证。”

“当初那事纯属误会,倩夫人只是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没曾想会引起村人们误会,并非有煽动一说。”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差点造成事实,无可否认的事,我家事主自认嫁入严家一直谨守规矩,相夫教子,并无错处,如今儿女均成家,责任均完成,和离并不会给严家人带来巨大的伤害,终归是缘分一场,不如好聚好散。”

围观的人听着,也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方氏和离也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成全别人,她年老色衰,又眼瞎了,完全没有再嫁什么的可能性。

想一想,方氏退出这场两女争一夫的戏码,免了夫君犯了规矩的责罚,也让人家母子不用分离,是多么的大度,多么的明理,谁能不为她的举动而竖起大拇指?

“什么好聚好散?谁知道我不在的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严承只有休妻一说,可没和离一说。”严承看着对面的方氏,老神在在的,所有的事情全部让一个小伙子来说,就这么瞧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说话?

“我知道你当初嫁给我不甘不愿,如今有了这机会,你想要离开,没门!”

严承几句话,似乎透露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围观的人满脸的八卦,就像是那闻到血腥味的蚂蝗,激动异常。

方氏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依然很冷静地站着,并不说话,严承就是这样性子的一个人,自私而自我,觉得其他人都该照着他想的去做,这么多年了,她已没必要去迁就。

倩娘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袖子中的双手几乎要将手心给掐出血来,这个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不过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那严承严老爷是想要如何?要求我的事主委曲求全地看着你左拥右抱,还是说严老爷想要看着身旁的娇妾幼子充入贱籍一辈子为奴?在做决定之前,可要想好后果如何?”

年轻的状师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接的这笔生意实在是太简单了,简直没有任何的难度,对方的错处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抓一个准。

严承黑着脸,正要说什么,忽的感觉腿上被人抱住,就见年幼的儿子抱着自己的腿,两眼泪汪汪,一脸的可怜,再看倩娘柔弱得不成的身子,脑子不由清醒了几分,心里升起几分愧疚。

“你要离开也成,不能和离,只能休妻。”严承觉得和离太丢自己的面子了,休妻的话,起码错处看起来不在自己。

“是和离还是休妻,这由县太爷判定,相信县太爷已经看我们双方提交的各种证词,心中有数,难不成你还要质疑县太爷断案的公正性?”

严二叔数次想要开口,却被钱氏死死地抓住,但凡做儿媳妇的,都不喜欢上头有个正经婆婆压得死死的,方氏离开后,换了倩娘上位,肯定是客客气气的,那日子该多好过,不用看人脸色。

严水儿和严双儿都在,不过她们和她们的夫婿是站在外头围观的人群中,看起来都很低沉,私底下应该都被各自的丈夫教训过了,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齐秋生在公堂上坐着,看得有趣,方氏这一边,很明显的整个气势就不一样,那不是普通人有的,从严承刚才透出的信息来看,下嫁另有隐情。

心里再好奇,该做的事也要做,“本官已阅双方陈词,方氏怜严健年龄稚嫩,不忍其母子分别,更不忍严家骨血流落在外为奴,愿退出成全,本官素来敬重


状态提示:第150章 和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