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点事情,我就拖到七月半过后才种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

严父说着,徒手扒开田垄的一角,露出底下的根系,古青娅抱着飞飞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根部只能看到跟小指头差不多大小的颗粒。

“爹,我似乎在书上看过,这东西怕热,等到了九月十月,开花之后半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古青娅努力着,简略地说了一下,“个头的话,很可能是品种的关系,您把大个的留种,一代代下来,总能培养出不错的来。”

严父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东西都没啥人种呢,因为个头特小,一颗即使能有不少个,但也没人乐意种,还不如地瓜呢。”

“爹,其实这东西很不错的,若是大个品种的,那收获并不比地瓜低,重要的是它吃多了不会跟地瓜一样烧心难受。”

“咦,真的吗?”严父挑挑眉,显然起了兴趣,“那我可真的要费些心思了。”

古青娅见严父脸上露出的欢快笑容,心里不由感到欣慰,当一个人的身体有缺憾的时候,体力劳动上肯定是比不上别人的,但能在其他方面找到成就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她很高兴严父找到了,且成为了一个先行者。现在看严父的精神面貌,跟十几年前的相比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不过,爹,这东西的叶子啥的不能吃,是有毒的,还有这土蛋大面积发芽或是变绿了,就不能吃了,会有毒的。”

古青娅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只长了一两个芽,将周围的肉给挖掉,用冷水浸泡两刻钟以上,煮透了也是没事的。”

“不过平时要煮的话,最好还是要稍微用冷水浸泡个两刻钟,这就不怕有什么问题了。”

入口的东西总是要分外小心,尤其是这种新作物,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推广这东西的人很可能会被认定是罪魁祸首。

所以一切隐患就要在一开始给指出来,自然能见面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严父听了不由笑道,“这不是跟那野菜一样,也是有些微的小毒,总要稍微处理一下才能入口。”

“是这个理没错。”古青娅笑道,站在地头看着层层叠叠的梯田,此时地里还是一片黄绿,再过一个多月,这将是一片金黄。

“行了,我们回去吧,这太阳都落山了。”严父把在襁褓稍微给拉了拉,傍晚这山风也就大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时不时能碰到归来的儿童黄牛,山羊也是不少,孩子们手里口袋里更是装了不少桃金娘,吃得嘴唇都有些发黑了。

“青娅,你说,我有必要把我这身本事给写下来吗?”严父心里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跟儿子说,但跟女儿提起来却是没有丝毫压力。

尤其是这两年,这个想法就更加强烈了。他想起了拿到改良种子相关的书籍时候,那会就有了模模糊糊的念头。

当时肚子里没多少东西,经过这些年研究摸索,也经过虫灾,也看过植物本身的疾病,可不都是让所有人发愁的事?

每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不同,一套东西也不见得适应其他地方,就像那种子改良只能作参考。

“爹,这个好啊,怎么就不能写下来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动笔了,反正青禾在家,你口述他写。”古青娅倒是非常赞成,农事是一国之本,不说留名声,能有益于子孙后代的事,怎能不做呢?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是读书人才能去写的,一直没敢跟青禾提。”一是读书人的身份重要,其次就是书籍贵,纸墨也不便宜。

古青娅停下来,认真地看着严父,“爹,现在青禾考中了进士,改换门庭,但不代表我们严家的后代以后不会有人务农,就算不传出去,留作传家宝也很适合啊,我们的后代总有需要它的人。”

“真不会让人笑话?”

“有谁敢笑话您,那肚子里没点东西能写出来传世的人,凭什么呢?”古青娅铿锵有力地说道。

“就是我,也想写一两本书留给我的孩子,一代代传下去,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一些他们能在学习生活中用上的知识。”

“当然我也不是说诗词歌赋这些文章不重要,但我们不是文采斐然的才子,那就着眼与我们自身就好。”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古青娅又举了例子。

“像有些大夫,他的医术厉害,有自己的本事,如果他著书写自己的观点论述,探讨病例,以后学医的人看到,可不比较几个徒弟更有益于人吗?”

这一长串话让严父的内心有了很大的撼动,原来有些事情还可以这样来理解。

“青娅,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话我要让青禾给写上。”严父欣慰地看着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都没能教给你太多,你很努力。”

但这里头却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严父心里有些酸酸的,只以为古青娅和姜荣安为了看书什么的,经常要拉下面子求人,却不知女儿女婿都有着金手指呢。

古青娅将飞飞给换到另一只手上,父女俩继续往前走,“写书也要三五年才能成呢,爹您好好想一想,这可是能留名的事,若是运气好,几百年后有后人要来研究我们这时候的农桑水平,这书可不就成了参考资料了吗?”

严父听了,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整个腰背都挺直了起来。

古青娅笑了笑,他们这个时代的人,物资相比后世自然是贫乏,但是有些精神却是后世所没有


状态提示:第434章 著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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