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萧萧,心湖晦晦。

慕容静刚从乾元宫转出来,就被冒着雨急匆匆找来的元宝给截住,“陛下,尊上有请。”

“什么事?”慕容静一愣。

元宝摇摇头,“尊上只是让紫衣来传了话,说是请求见陛下。”

如此,慕容静收起乱糟糟的心情,瞥了一眼湿了半截的袖子,决定先去见见母亲。

“哎呀,陛下,您衣服都湿了。”元宝眼尖,“不如回未央宫换身衣服。”

“不必,只是外面湿了一圈,不妨事。母亲开口要见我,必然是有事情,先去广阳宫吧。”慕容静边说边往广阳宫的地方走。

元宝无奈只好快速撑起伞。

广阳宫很快出现在眼前,慕容静脚步不停,走进宫门,便看到紫衣领着宫人出来行礼。

“都下去吧。”慕容静摆摆手。

许是听到动静,原本坐在床上的慕容悦心,掀开被褥起身。

“母亲还病着,就别动了。”慕容静已经来到了内室,见她动作连忙快速上前,又将她扶上床榻。

慕容悦心的脸色虽然还不算太好,精神却比之前足了些。她拉着慕容静的手,神色间有些踌躇,不妨摸到了一片湿濡。

“怎么都湿了?”

慕容静一笑,“刚才不小打翻了茶水……母亲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慕容悦心听她这么一说,便明白她这是急匆匆来见自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的心里又心疼又是愧疚,“你这孩子,都已经是大人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我刚刚回宫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让你急的连衣服也不去换,万一着凉怎么办?快脱下来,让人去取干净的袍子……”

说着说着,始已经起身,三两下就把慕容静的外袍脱了下来。

直到身上被带着温度的锦被裹上,慕容静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从小到大,伺候她的人不少,哪一个不是尽心尽力,生怕会出差池?可是像这样兜头一番问责,话里话外却毫不掩饰的心疼,她却从未听过了。

哪怕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元宝,虽是关心她,却是不敢越矩的。

温热的锦被,就像是一道暖流里,一点一点渗进她骨血,漫入她的心房,将里填充的满满的。

慕容悦心倒是没有注意到突然安静下来,愣愣看着自己的慕容静。她将手里的打湿的袍子放下,便立在门口喊了一声。

元宝就守在外面,二话不说就让人去取新衣。一抬头,看到一抹皎色白影,又连忙躬身行礼。

“容世子。”

容聿微微颔首,目光与慕容悦心不期而遇,他拱手见礼,笑道:“悦夫人身体好些了?”

慕容悦心对容聿的身份早已知晓了,回京的这一路都得到他的照拂,对这个女婿是怎么看都喜欢。

此时看到他冒雨前来,面容俊秀,气度清雅,肩头和发上都湿了雨水,连往后退了退,“快进来擦擦雨水,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叫人不省心呢。”

慕容静将一切听在耳里,缩在被子里红着眼圈,抽了抽鼻子。

原来,她一直渴望的母亲,是这样的……

心暖了只在一瞬间,却让她恨不得抛下一切,扑倒在这份温暖之中,再也不愿出去。

隔着一道屏风,隐约听到母亲与容聿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妒忌了。

“听闻陛下来广阳宫了?”容聿一边问,一边拿目光往屏风方向扫。

意思实在太明显,让人想装傻都不行。

好在慕容悦心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回京路上也见过容聿和慕容静相处的情景,对这些繁缛的礼节并不在意。

是以,容聿一脚迈进来,看到红着眼裹的跟棕子似的慕容静时,还愣了愣。

看到他,慕容静心里多少还有些愤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他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容聿面上还算淡定,只是进来之后却一句话不说了。

很快的,慕容悦心便意识到两人之间有些微妙了。她原本是想找慕容静说说话,看这架势,只得轻咳一声,“容世子冒雨来也要顾惜身体才好,这寒风降雨天,最怕染病,我还是让人去准备姜汤吧。”

慕容静见她要出去,神色微微一变。

还未开口,就听到容聿温润道:“悦夫人身体才刚刚好转,就别操劳了。不过是淋了些雨水,湿了肩头,晚辈身体底子不错,淋点雨不算什么。”

亏他好意思说自己身体底子不错。

慕容静真是懒得拆穿了他。

恰恰此时,紫衣取了暂新的长袍送进来。

慕容悦心这才没顾得上出去,便将姜汤的事情吩咐给了紫衣。

长辈面前,容聿还是有些顾及,转身退出的屏风。

慕容悦心一边替慕容静将外袍穿上,一边好笑道:“拌嘴了?”

呃……慕容静垂下眼,“没有。”

慕容悦心看她脸色黯然,便叹了口气,也不点破,“年少气性大,老来才珍惜。我也不留你了,去吧。”

慕容静听懂了她意思。

抬眼正好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寂寥,心里开始有些泛疼了。她于是站着没动,杵在慕容悦心身前眼巴巴望着,“您能抱一下我吗?”

慕容悦心神色一僵。

慕容静已经主动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慕容悦心瘦骨嶙峋的身体比初见时,已经好了不少,可抱在怀里还是很咯手。

安慰的人话,慕容静说不出口。刚才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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