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年纪最轻,身材偏瘦,体力充沛。他从营房里跑出来,快得像团风,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跑远了,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他,都得承认“七把刀”的身手确实不赖。七刀也是最讲义气的,大哥的死,对他很是刺激,他卯足了劲,发誓非揪出凶手不可,所以他跑得很来劲。大内侍卫不得在皇宫随意走动,但他算是奉旨查案,无人敢拦他。从营房到御花园一隅的香湖,很远,但他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香湖边。香湖不大不小,四周种植了许多会散发香味的植物,一年四季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故称“香糊”。他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在湖的西南角发现了那片漂亮的石竹,粉紫、浅白、深红……各色小花浓浓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松软厚实、多姿多彩的地毯,衬着碧湖绿树,美不胜收。但他只喜欢杀人,不喜欢风雅。他踩在这片花毯之上,搜寻着大哥被杀的线索。线索并不难找,因为,花毯之上留下了多处被踩凹的痕迹,形成一条大致的路径,直通湖边。春天的花草很娇嫩,又被春雨滋润了数天,脆弱得不行,即使是只猫踩过,也会留下痕迹,何况是人?那些凹痕,一定是人为踩出来的,而且还是不太久之前,他当然想到了会不会是凶手留下来的。他沿着这条“花径”,向湖边跑去。脚印在岸边消失,湖面上飘浮着许多石竹花的花瓣,绿水衬花,如诗如画。他盯着那片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好一会儿不动,难道是被这诗情画意给迷住了?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会被景色所打动的。那片飘浮的花瓣之中,有一个东西,手臂长、手臂宽的东西,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努力地看。那真的就是一只手臂——一只完整的断臂!他看得到手臂上那粗壮纠结的肌肉,那隐隐的汗毛,还有狰狞的纹身。狼头纹身,大哥的纹身。这是老刀的手臂。他眼睛立刻红了,想都不想就踩进湖面,去捞那条手臂。湖水由浅入深,由小腿到腰部,而后到胸部,手臂已经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抓住那只断臂。在他抓到断臂的那一刻,什么东西突然绑住他的手腕,瞬间就缠得死紧,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他往湖里拉。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那股力量扯进水里,冰冷的湖水,灌进他的鼻耳。他被呛得很难受,但他是武林高手,水性也还行,没过一会儿就摒住呼吸,稳住阵脚,想往上游。但手腕被缠得很紧,他根本游不开,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原来是被一根粗绳绑住了。他没空去想为什么他的手腕被绑住,只是利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去割那条绳索。他的刀很锋利,他用刀也很熟练,但这是在水里,那条绳索又要命的结实和粗大,他用了一小会儿才将绳索彻底割断,从而得以浮出水面,呼吸。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后,他拿着他大哥的断臂,准备往岸上游去。突然,左脚一阵剧痛,他的后脚跟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割伤了。在水里,没有什么比脚受伤或被缠住更可怕的了。他脸色微微一变,想赶在脚伤加深之前游回岸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左脚稍微动一下就剧痛难忍,根本无法摆动和划水。经验告诉他,他的左脚脚筋很可能被割伤或割断了,脚筋一旦受伤,任怎样的游泳好手也寸步难行。他努力地游,却连站都站不住,身体慢慢地往下沉。当湖水淹到他的下巴时,前面泛出水花,一个人从湖里冒出脑袋,微笑地看着他。她面庞清秀,几条大辫子湿漉漉地垂在肩上,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但笑容,却是无比的诡异。“你……”他才开了个口,湖水就进了他的嘴,然后进入他的鼻。他被呛得好难受,想竭力拨开湖水,但因为无法在水里站立,他还是继续下沉。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想,一定是这个女人害了他,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思绪到此为止,他晕过去了。他不知道他的仇人叫洛红妆。洛红妆站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悠然地欣赏四周的美景。直到确定这把“刀”一定已经晕死过湖底的这把“刀”给拖上岸。蠢物就是蠢物,轻易就进了圈套。她怎么可能会在杀人现场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他们没有令她失望,发现了老刀尸体下的那瓣石竹花瓣,然后找到这里,然后发现了被抛在湖里的断臂。断臂的外围,飘浮着一个绳圈,绳圈被飘浮的花瓣所掩饰,这个有勇无谋之徒急着回收兄弟的断壁,哪里会仔细观察水面的情形。他一抓住老刀的断臂,她立刻收。那个绳圈打的是活结,另一端拉紧,绳圈立刻缩紧,绑住七刀的手腕。绳圈的另一端先从湖底巨石下的缝隙穿过去,再伸出水面,后伸到岸上,再绕着梅花树半圈,最后才被她抓在手里。她抓住绳圈的另一端,匍匐在草丛里,等着猎物上钩。七刀刚抓住老刀的断壁,她立刻收绳,绳子被设计成类似“杠杆”的作用,她轻轻松松地就以弱小的力量制住七刀的力气,令七刀摆脱不了这股力量。而后,她迅速将手中的绳子系在树上,跳下水里,游到他的身后,拿刀划断了他的脚筋。如此,七刀再也无法逃脱,也毫无还手之力。圈套的设计要精妙,她的水性要足够好,普通人真做不到这样的计算与反应,但是,她是死神。她把昏迷的七刀拉到岸边,将他捆得严严实实,塞在茂密的草丛里。然后离开。她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杀了他,因为,她要好好地折磨他,让他跟他大哥一样。现在


状态提示:夺命陷阱--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