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端上下看了何太明几眼,满脸的莫名其妙:“名誉是不是属于你们太和楼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居然问,跟他有什么关系?!何太明深吸一口气,耐心解释:“既然我和那位厨娘的约定,是她帮我解决庄王爷出的难题,我才去瞧她朋友的病,那她就得负责把我教会,不然这不叫帮我解决了难题啊。”
顾端马上反驳:“那你光去看香秀有没有救,却不肯直接把她救醒,也不叫帮了我们的忙啊。”
何太明这才明白顾端的意图:“你的意思是,我要想知道此菜的做法,就得答应救醒那位叫香秀的厨娘?”
顾端摊摊手,道:“你不救她也没事,菜就留下送给你吃罢,我先回去了。”说着,当真站起身来。
“世子,别!世子,留步!”这夔国府世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何太明急了,慌忙大叫,“行,行,世子,我答应你,我这就去帮香秀瞧病,倘若有救,我一定救她,如何?”
顾端停下了脚步,想了想,道:“那行,如果你能顺利把香秀救醒,这道菜,就教给你。”
等等!这话不对呀!他又没见过香秀,怎知她是不是一定有救?何太明忙问:“那如果救不醒呢?”
“如果救不醒……”顾端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即便你救不醒香秀,我也会重新做一道熏煨肉送给你,让你拿去应付庄王爷的。 [
谁稀罕他的熏煨肉!亏他好意思说自己不小气!他要的是方法!方法!!何太明从来不知道,夔国府的世子居然这么难缠,开始抓狂了:“我的医术,绝对没问题,但万一她是自己病情恶化,那也能怨我?!不行,只要我尽了力,无论救不救得醒,你都得把方法教给我!”
顾端不高兴地道:“如果人救不醒,怎有心情把方法教给你?”
心情,他居然还顾及什么心情!何太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简直是个无赖!”
侍剑马上大声相斥:“你怎么说话呢?竟敢对我们世子不敬?!”
顾端却冲侍剑摆了摆手,冲着何太明笑:“我就是无赖,你能奈我何?”
何太明再次抓狂:“你这要求太混账,大不了我不要你这菜了!”
“住口!你再对世子不敬,小心我不客气!”侍剑呵斥着,手朝腰间伸去,在那里,缠着一把软剑。
顾端再次冲他摆手,还是冲何太明笑:“你确定?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要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罢,其实这道熏煨肉,是一位名叫南叶的厨娘教我的,不然以我的手艺,如何做得出这样的好菜来。”
“南叶?南叶?!你是说南叶?!”何太明惊讶得无以复加,“是庄王爷口中的那个南叶?让庄王爷耿耿于怀,不惜给我们太和楼出难题的那道熏肉,就是她做出来的?!”
顾端点点头,唇边有奸计得逞的笑容浮现:“香秀乃南叶好友,如果你能把她救醒,南叶自然会把熏煨肉的做法教给你,而且还会保证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趁夜赶做这道菜,就是为免让其他人知道,你看,我们多有诚意。”
何太明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连语调都沉了下去:“如果香秀没法救醒呢?”
“如果没法救醒……”顾端遗憾地摊摊手,“庄王爷让你们太和楼做出一道超越南叶的熏肉,结果你们没能做出来,反倒是南叶自己超越了自己:这样的消息,可能不到天亮,就会在京城大街小巷里传开了。”
这样的消息,会让太和楼颜面扫地,甚至很可能地位不保,关门大吉……狠,好狠的心思!何太明忍不住质问顾端:“在下得罪过世子么?世子为何这般为难我?”
“我也不愿如此。”顾端的表情,显得十分抱歉,“但我担心你耍赖,比如明明香秀还有救,你却偏说没救,我们也不晓得真假,无处求证。”
明明是他自己的耍赖,偏还说是担心他耍赖!何太明觉得自己如果再和顾端交谈下去,非得被他逼疯不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被顾端,逼成这样?说到底,还是自己厨艺不精,受制于人哪!他想着想着,忍不住长叹一声,郁闷非常:“我们太和楼,竟如此差劲,三番两次比不过一名小厨娘……”
顾端听了他这嗟叹,竟安慰他道:“南叶厨艺无双,无人能比,你比不过她很正常。”
听这意思,太和楼这辈子都甭想超过南叶了?这叫安慰人的话么?!何太明紧盯住顾端,死死忍下想要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侍剑不是摆设,一见何太明神色不对,早把腰间的剑拔了出来。
顾端正要示意侍剑把剑收起来,门帘响动,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此人有些年纪,发须皆白,一见侍剑拿剑指着何太明,还没走近,先慌忙向顾端道歉:“世子,犬子被我宠坏了,言语无状,冲撞了世子,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计较!”
“何东家。”这是太和楼的东家,何太明的父亲何孝汝,顾端以前受邀来吃饭时曾见过,因此认得,“我们闹着玩呢,您误会了。”
谁跟你闹着玩!我是真想揍你一拳!何太明忿忿地把头别向了另一边。
何孝汝走到何太明跟前,对他道:“刚才你同世子争论,我都听见了,你为了太和楼的声名,想方设法,值得夸赞,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就跟着世子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