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一瞬,却也够千转百绕。
若夕初只是一个小人物或许也就这么不了了之,可夕初这个北疆圣女的身份一公开,足以让四国风起暗涌。
如果说煌国之行只是一个开始,那么云笺肯定现在四国都乱了,并不是朝政的混乱,而是人心。
从煌国回画临城他们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因为考虑到久夜的伤放慢了速度,然而按正常速度也需六七天,这段时间足以让秦氏一党翻天覆地。
不过在云笺踏入国土进而一路行至画临城的路上来看,并未发现秦枫对外有何勾结,而国依旧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它的节奏。
肌生,只是肌生,却夺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一颗小小的蛊毒,却能引得整个煌国皇室一动的毒药,若是散步在画临,她的家园身边,这该有多恐怖。
“久夜,你说厉甚昭告天下,那秦阳是否会破釜沉舟?”云笺所担心的并非秦家举兵而来,而是秦阳若藏身在画临,而他手上定然握有肌生。
夕初的死并非秘密,北疆巫族人的相救甚至将人化为枯骨也被多人所见,加上煌国陛下厉甚对肌生如此痛恨。秦家不难想象便知道夕初的失败,可是一心想要以肌生来提升力量控制他人的秦家某些人有多么不甘心。
他会破釜沉舟,将手里的药丸孤注一掷。
这么多小孩都试验过了,没道理这个时候退缩,而没有了圣女的指导,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
正是心中着急,足以让他脚下生乱。
“我看陛下未必惧怕这些,”久夜对崇溪外传的懦弱形象倒是不甚在意,“不过需要有个畏惧秦党势力的。”
“你是说溪哥哥是在装?”云笺诧异,并不是崇溪的伪装,而是久夜居然会伸手这些事。
不过她猜想的没错,国师出府已是奇迹,要他插手朝中争权夺势更是妄想,久夜只是轻声道:“一切自有天气,一个王朝都有他的气数,而我看着便可。”
马车先行到了国师府,久夜悠然地下车,丝毫不见是重伤过后的病人。
车辘再起,云笺却乱了心湖。
画临城的冬天似乎来得早,去的也快,当韩初月一身襟红朝服来到太傅府时,冰雪似乎有些消融了。
云笺在房中描过眉,诗词歌赋四个丫鬟依旧围着她打趣,似乎生活就是这般,早起梳妆,观药问医,而后一天便也过去。
韩初月见到云笺正是在叶鸯的书房,许是被什么困扰了,蹙眉而思,竟是未听到他们踏门而入的脚步声。
直到叶鸯的轻咳,打乱了一室的宁静。
云笺起身请安,没有错过韩初月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然而她却没有问什么。
就在书房重归宁静时,叶鸯却对云笺说起了入宫事宜
是啊,快要入春了。
云笺看着窗外消融的冰雪,只是有些不甘:“可是还未到春天啊。”
韩初月看着云笺,他也不忍这块璞玉被后宫所染,不过现在他也只是来传话:“云笺妹妹,若你不愿,我与大人自会倾力送你出城。”
叶鸯拉住云笺的手,云笺分明能感觉到来自父亲的颤栗:“归云,虽然先皇有旨,可你若不愿,爹爹必然拼着这份荣华和这条命来成全你。”
所以她就该坐享其成,踏着叶家,踩着父亲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她求来的幸福吗?
云笺怎么可能同意,不由灿然一笑:“爹爹不用担心,归云会进宮的。”
“云笺——”话音落,即便觉得是外人的韩初月也不禁失色,“子漓他......”
其实这些本该不需要云笺所担负,身为男子,却无法保护身边至亲之人,无论是叶鸯还是子漓,这辈子背上的愧疚无法洗脱。
可是那又怎样,芸芸众生,她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茫,如何与一个国家对抗?
皇权至上,他们不过是权力中的一颗棋而已。
“爹爹无需担心,”云笺勉强一笑,至少这样她还不至于让人看到她的脆弱,“至少宫里还有溪哥哥。”
不爱了,却不代表不亲,他永远是她的溪哥哥,至少纷争宫廷中他不会伤害她。
“你真得考虑清楚了?”韩初月似乎在等最后的答案。
云笺点头,脸色郑重,这一次是她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可她不后悔,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愿意以己作饵牵制秦家,牵制秦氏在朝中的脚步。
像是得到了答案,初月看到了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不由苦笑:“他说你会入宫,谁都无法劝阻,看来还是他了解你。”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云笺却似隔了千年般的遥远,目光触及遥远处,那是一片隐藏心底的脆弱。
“国师赠与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很开心,”回想起煌国之行,云笺开心地笑了,“爹爹,初月,我不后悔,至少请让我给大家尽一份力,爹爹,归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独自离去的。”
她说得这般的决然和凝重,可是也不过短短一年,当物是人非,熟悉的人却早已不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句话,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将叶府处于漩涡锋刃处。
这个春天来得的确是快了些啊,她靠着窗栏,暗自叹了口气,然而见到忧心她的丫鬟们,却转瞬拾起了笑容。
“小姐,圣旨已下,据说皇上特意将装饰了一番的庆云殿留给小姐的。”朝赋忙着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自那一日韩初月入太傅府一叙后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