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浑厚的内力由丹田出流出,带出一句话,声音并不大,可这里的人无人漏掉。
他,清楚地掌握着每个人致命的缺陷;他,可以在万千人中独善其身;他,能够在挥手间自如的击中他们的要害。
神医归梧,这个名字早已流入这片大地,小小的枞林镇百姓当然如雷贯耳。
神医之所以能成为神医,并非在于神,而是一切的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或许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无论多么离奇的症状,在他的手里后不再怪异。
没有人听说归梧曾被什么病症难倒过。
曾经,七老的名声让上一代的人牢牢紧急;如今,归梧的震撼让所有人仰慕;
一个小姑娘当然不能令所有人信服,但是归梧之徒就不一样了,人群因此而哗然。
不知谁喊了声:“这位姑娘莫非就是治愈疫民的神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归梧转移到云笺身上,而云笺并未有一丝窘迫,唯一的表情也只是略有不好意思。
“我只是粗通医理,对医术并不精湛,只是这一路走来,却发现疫民越来越多,我看着不忍心便与师父商量着治愈他们,不过这一路看来,这些身患疫病的民众并不十分严重,他们还没有到单独隔离等死的地步,若是各位军爷能行个方便,让小女子携大家齐心将此瘟疫治好,将瘟疫的源头掐断,我想这瘟疫也就自然消失。”
话语恳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肃穆,军师不知原因,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分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可她周身却带着不容直视的威严。
这位姑娘必定不会是枞林这种小地方的人,有必要和大人报告。
云笺并不知道军师的犹豫,她只猜到了他的迟缓,便继续说到:“我想此事二公子也该清楚,云笺并非江湖术士,也没有必要在此欺骗大家。”
那领队的人跳下马,面带微笑地看向云笺:“你的能力如何,我自是清楚,此次能得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
复又看向百姓:“本将曾偶遇此女子,她的确能治愈瘟疫,从现在起,所有人听命于叶......云姑娘,云姑娘的命令便代表我的命令。”
此话一出,秦家军极为震撼。
军师一急,忙道:“二公子,将军可不是让我们来治愈瘟疫的。”
大人的吩咐他一直不敢忘,若此次能成功,他便是秦家军副将,若是能成为副将,不但能捞上一笔钱财,大人还会给他在朝中安个不错的官衔。
昨日深夜,大人亲自找他谈话,话中明确吩咐,千万不要治愈瘟疫,若是敌军攻来,他们并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将敌军困入枞林镇中,将瘟疫传染至敌军阵营,令对方不战而降。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计划,所以今日他们匆匆而来,却不想二公子竟然临时改了主意。
秦洛斜睨着军师:“作为军人该当保家卫国,可你们却贪生怕死,竟然以一镇百姓为饵,这些人就合该成为你们手下棋子么!”
“两军交战本就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我军能胜,牺牲一个小镇算什么。”在他眼中,这些贱民本就该为北卫牺牲的。
可是秦洛却无法赞成他的观点,只是这些观点同样也来自于他的父亲秦枫。
在秦枫看来,只要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是北卫胜利,那么过程无论是不费一兵一卒的顺利还是牺牲数百上前百姓之命的坎坷都是不重要的。
从画临至岑州,秦洛与秦枫之间的争吵甚至争锋相对并没有减少,然而大权在握的秦枫,在官场臣服至今的秦枫又怎会惧怕秦洛,不过是初生牛犊而已,这份胆量也是在秦枫的威名之下才有的。
来岑州之前秦洛便已知晓此处瘟疫横行,只是苦于无法找到根治之法,却不曾想半路波折,竟被他遇到了叶太傅的女儿叶云笺和神医归梧。
本来他也没有想到这位云姑娘就是叶太傅的女儿,只是后来听着归梧喊她归云,后来经过一番查探才发觉,原来她就是太子崇溪的青梅竹马,让太子差点与皇上生仇的太傅千金。
不过他一直甚为奇怪,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在画临城中享乐却独自一人跑到岑州,尤其专门走那些偏小的路又是为什么。
秦洛与军师的话很轻,就连站在最前方的云笺都没有听清,可子漓初月等习过武的人却一清二楚,虽然枞林镇的几百条人命存不存在与岑州无甚大碍,与北卫亦是毫无影响,可别忘了,这是岑州的小镇,这是五州六郡管辖之地,是他们琳琅阁的势力范围,岂能容忍你们秦家军草菅人命!
“不知两位商量如何,我们若治好瘟疫,是否能下令抵抗敌军?”子漓缓缓上前,目光沉静,却只是看向军师。
那军师倚借秦枫大将军之名在军中作威已久,很少有人能对他置喘,可子漓只是静静站在那处,竟是让他无法喘过气,不怒自威的神态,并不掩饰的威压,眼波流转间却如那九天皇帝都没有的震慑直指他灵魂深处。
若说归梧的威慑只是从身体上的,那是长年累月对人体的窥探,对生命的玩转而令人不得不臣服,那么子漓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身具令万千民众不得不跪拜的帝王之气,隐约间竟能看见一条金龙环绕其身。
俯仰间,他将周身气息收放自如,可以隐匿在人群中不叫人发现,也可令众人俯首称臣。
云笺并不知道刚才一闪而逝的紧张弥漫,恍然间,争锋相对的两方对似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