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素皑思索片刻,回道。

“你要想清楚,施针的过程中,若有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导致你中途便丧命。若我年纪再大一点,说不定会更有把握,力道也会更精准些。”听到素皑的回答,胤禩有些心慌。

“不用了,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况且你不是说了吗,有六成把握。对我来说,已经是惊喜。”

见胤禩沉默不语,素皑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要犹豫了,我不想再常年拖着个有病的身体,那些苦的要死的药,我也不想再喝。趁现在身体状况还比较好,我们开始治疗吧,我撑得住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任何意外,我也没什么遗憾。在这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你胡说什么!不会有什么意外!你说过的,你会在!”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禩打断。

“是,我会在。我也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不会有意外,我们都不会有事。”素皑低头说道。

“好,我们就试试。只要你能撑住施针时的痛苦,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加上调理得当,会好的。即使……”

“没有即使,如果,就算!但尽全力,莫问前程。”素皑打断他。

胤禩扯出一丝笑,点点头。

“施针之时必须要全神贯注,不可分心,一气呵成。可是一旦病人撑不住,就会前功尽弃,经脉俱损,后果严重。每次施针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先试一个疗程,效果突出的话,再接着治疗。”胤禩说着流程,见素皑点点头,又说道,“现在有个问题是,我们没药。”

“什么意思?”素皑不解。

“自康熙十年以来,御药房就不再隶属太医院,而是直接划归内务府,太医院所需药品,每月两次,按应用的种类、数目,则径向内务府传取。每三个月,缮奏折销一次。也就是说,若要用药,必须向内务府领取,内务府再归类记档。若咱们需要的药是治些普通的伤风感冒那还好说,可其中有几味药比较特别,平日甚少用到……”

“不能直接去内务府取吗?”

“宫里即便是宫女太监染病都至少会派个医士过来看过之后方可用药。御药房看管极严,普通人也是进不去的,况且每半月他们就会核对一次药品数量。”胤禩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实在是势单力孤,放在以前本是很简单的事,现在却如此棘手。

“那……我们不用宫里的药呢?民间也有卖吧。”素皑问道。

“民间的确有,可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啊,不过……”

“不过什么?”

“素皑,你身边可有经验老成的可信之人?”胤禩问道。

“有个嬷嬷,一直跟着先皇后,对我也很好,算得上尽心尽力。你想让她……?”

“她和佟府总有联系,这件小事让她去办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要婉转一点。我一会儿给你几个方子,你拿回去交给她。让她去办这件事。”

“嗯,我懂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暂时没有了,等药回来以后你就每天过来吧。阿哥所毕竟要比慈仁宫安全点,我们在这儿施针。就是要委屈你拖着病体每天跑了,回去还得想办法解释。”胤禩笑了笑。

“没事儿,我知道怎么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准备。”说完素皑就离开了阿哥所。

素皑回宫以后就找来了钟嬷嬷,跟她说太医院的药吃了这么久也总不见好,看看能不能去民间找些方子来吃。顺便也给了她几张方子,让她按照方子去抓药,只说是后宫几位母妃悄悄给的土方,请宫外的大夫帮忙鉴定一下,不管有用没有,好歹抓些回来试试。钟嬷嬷一想也有道理,去民间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太医院的药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好,是得另外想办法了。她是孝懿皇后的奶娘,佟家就是她的本家。一想到公主才这么小就要为自己的病情操心,她就愧疚难当,觉得有负皇后娘娘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公主。这么小的孩子又没了额娘,不靠着母家还能靠着谁呢!所以当即应了下来。素皑还特意嘱咐她要保密。钟嬷嬷也知道此事不宜声张,她是老嬷嬷了,自然懂得宫里的规矩。并且暗喜小公主也是个鬼灵精,以后应该不用太为她操心。

钟嬷嬷办事很牢靠,过了两天就把药拿回来了,并且告诉素皑那几张方子都请人看过了。全都是舒肝解郁,调和肝脾的药,并且无相冲相克的,虽有几味配药有些奇怪,但仍可一试。大夫还问了是出自哪位医者之手,认为此人奇思妙想,大为赞叹。后得知是宫廷流传,才没有多加追问。

素皑把药拿去给胤禩,胤禩在每个方子里挑出了他需要的,组成了他们要用到的那一副。再把剩下的药重新组合让素皑拿回去,作掩人耳目之用。

药备齐了之后,素皑认为不宜久拖,便选了一天来到东四所,让胤禩正式开始治疗。胤禩让张锦守在外面,任何人来了都要通报,若遇到紧急情况,尽量拖延时间。

素皑咬着软木塞,第一针扎下去的时候还是痛的她冷汗直冒。这具身体太过孱弱,年龄又小,完全和前世没法比。

胤禩下针极快,力道也很精准。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临床医生,在手术台上,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人,无论你的病人是谁,无论手术的风险评估是99还是1。他没办法减轻素皑的痛苦,只能由她自己去抗。她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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