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胶着中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一骑高头大马跃出丛林,手中长刀顺势而下将一个退在后面不及防备的红衣人一刀破成两半。其血腥程度让一众年轻人纷纷愣在当场。

那马上魁伟骑士单手挥舞着长刀,爽朗笑道:“姑娘小子们别愣神啊,白某人一只手可忙不过来!”

正是五道口八角寨的土匪头子白朗!

有他助阵,那边压力顿减,土匪头子手上功夫不细致,马上功夫却着实不错,单凭双腿夹着马腹,竟然也控制得得心应手,马缰绑在左手断臂上,仅余的一只右手把一柄缳首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来者看似是友非敌,却不明来意,唐烟儿这边不再耽搁,狠下心向那小女孩儿逼去。

小女孩儿虽然厉害却不懂与人配合,两人武功均在高手之列,激斗在一处时哪里容得旁人插手,老人游走在旁却苦于没有机会。那边白朗大声道:“卡德老儿!我白某人兄弟妻儿均在你手中,多年来受制于你却不曾半点失职,你个老不死的丧尽天良,竟然过河拆桥想废了我白某人?如今我兄弟妻儿都死在你教手中,爷爷今日便反水不干了!看我今生定报此仇!”

说罢大刀砍来,卡德老人不得不撤身去挡,那白朗天生神力唐烟儿是见识过的,那还是有手下留情,此番发起狂来也够那老头儿喝上一壶。

白朗大声问道:“小姑娘,你与这老头儿有仇否?”

唐烟儿凝神专心对付那小女孩儿,却还有空答他话:“与你何干?”

“小姑娘本事好,白某佩服,若你与他有仇,白某就在你这儿拜个山头,如何?”

“先拿他项上人头来作投名状吧!”

“好!”白朗得了应诺,驾马追去,他那长刀大开大合,不像是平常耍弄的刀法,用起来倒颇似战场上的斩马刀。可惜此刻无千军万马,那老头奸猾,不肯与他正面对敌,白朗独臂不便,半天也未破其门。

唐烟儿这边飞快与小女孩儿对砍了百来招,自觉力竭,体力不支,而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半点不见起伏。她心里恼火不已,想她何时遇过如此憋屈的事情?

突然脱身退开,她的轻功若要跑绝对无人能追,霎时间就远去十余丈。

那小女孩儿面前突然没了对手,愣了一愣,抬头找着唐烟儿,却不动。

“罗刹!追!”卡德老头儿偷空命令,小女孩儿这才奋起直追。

唐烟儿得了片刻喘息,打起精神,凝起剑气在剑外,半透明的白色锋芒有若实质,她身周渐起疾风,鼓吹得衣袍猎猎。

小女孩儿直扑过来的一刹,她屏息举剑,不闪不避,也面对面直刺过去!

这便如是刺客死士的必杀之技,凶险万分,却气势万钧,势如破竹。

惊鸿剑尖与短剑相对,巨大的力道反弹回来,震得虎口发麻,唐烟儿死命握住剑,剑气汹涌,终于听得“喀啦……”一声裂响。那柄漆黑短剑碎成碎片,趁此机会长驱直入,唐烟儿一剑送入小女孩儿心窝。

女孩儿漆黑的瞳孔里无波无澜,拿着只剩剑柄的残剑彷如不知如何是好。

惊鸿带来巨大的冲劲将她击飞。

“罗刹……!”卡德老头儿一见罗刹失利,心神大乱,终于被白朗得了空子,一刀劈在脑袋上,半个脑袋飞旋而出,洒出的,竟然不是脑浆,而是……虫子!

“啊……!”一行姑娘们全都尖叫起来。

连唐烟儿都脸色大变,落在地上强忍着恶心,脸孔都扭曲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朗一脚碾死几条虫子,混不在意的答道:“阿萨辛圣教的下作法子,拿人喂虫,从苗疆学来的蛊术,又被他们用毒药改进了。没关系,这虫子只能在人身上活,离了人立马就死。”

他说话间,一地的虫子已经化为血水。

但是唐烟儿还是觉得头皮发麻,恶心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些红衣人见卡德一死,立马如潮水般退去了,一时间树林子里又只剩九个人。

唐烟儿当先去看罗刹的尸体,循着她刚才被击飞的方向找过去,一丛草明明白白被压塌了,却不见人。沾在草叶上的血腥臭无比,是深红近黑的颜色,唐烟儿恶心得皱起脸:“啧……”

“怎么了?”姜黎追来看她,却见她脸色难看,关切问道。

“那家伙……”唐烟儿狠狠折起眉,却不知那小女孩是没死,还是根本就不是活物……“这世间,竟然真有这般歹毒污秽的东西!”饶是唐烟儿自诩见多识广,此时也不免咋舌。

“哼……这世间歹毒污秽的东西多了去了。最最歹毒,莫过人心……”这样丧气怨念的话本不该白朗这等人物来说,但由他说来却格外苍凉,见唐烟儿转脸来看他,脸上挂不住,抬了抬手:“呐……小姑娘,这死老头的脑袋碎了,我是拿不给你了,这样算数不?”

这时他就是拿来了唐烟儿也不敢要了,对那大汉道:“白朗?别小姑娘小姑娘的,我已经十五了!我叫唐烟儿,你只管呼我名字便可,既然不是敌人,自然是朋友,只是刚才情况紧急,你的事情,还需要好生分说。”

白朗是个爽朗的脾气,耿直豪气,几人上了马边走边说。

“我便照实说了,我本是贺兰山外凉州守将,从军陇右节度使下驻军领正八品上宣节校尉衔。我驻守凉州十年,早已将家安在了凉州,家有妻儿小弟,还有一大帮子好兄弟,几年前辖下暴民动乱,我奉命率军镇压,不想被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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