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们平西侯府只剩下祖父手中的二十万!”

俞老夫人仍不肯死心道:“有这二十万兵马难道还不够么?虽然烬儿现在已经‘身死’,但还有你,还有你父亲,还有老侯爷守着国门!西北塞外年年来犯,如果没了咱们俞家,皇帝何以坐得稳这个皇位!”

“正是因为祖父为皇帝守了几十年国门,这是功,可这——未尝不也是过!祖母您别忘了,当年的明德王府是怎么灭的门!”俞吟风的笑容在灼灼灯光之下显得异常俊美,却同时有着狼一般的犀利与凶狠。

“当年的明德老王爷,一把金刀替曜宗开国,创造了这煌煌的大齐盛世,并且曾五次将曜宗自死人堆里救出,乃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唯一异姓王,封号一字并肩王,三分之二的国土都是他率军打下,那样无上的功劳几乎可以与开国皇帝同坐龙椅!后来曜宗殁,这份荣耀都未曾衰退,逐渐与镇国公府、永宁王府以及我们平西侯府并成为四大家族,但是现在呢?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明德王府的存在!因为明德王府早在二十年前便因谋逆,被全族抄斩。而同时受到波及的镇国公府亦是夹起尾巴做人,偏安一隅。可真实情况如何,祖母您恐怕比孙儿更清楚吧。这世上万事,关键不是真相如何,而是皇帝想要它真相如何!”

这番话,登时让满室沉寂!俞老夫人原本嚣张跋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几乎是失声道:“你的意思是,难道皇帝想要把我们平西侯府——”皇帝想要明德王府谋逆,那么明德王府便只能谋逆!那么,明德王府的后路,是不是就是平西侯府的前尘!

俞信没有说话,只是面色相当凝重。他为官多年早就知晓这个道理,皇帝永远不会希望任何凌驾于皇权的存在,哪怕曾经忠诚,也终有万骨枯的一天!杜青鸾看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但是她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她一个小丫头胆敢公然对抗平西侯府,恐怕早就看穿了皇帝的意图,所以这个丫头,现在要除,必须要除!

俞吟风冷笑着,再加最后一把火:“祖母,你别忘了,杜大学士为什么敢突然与我们平西侯府为敌!”杜仲怀此人最是圆滑,他最大的建树便是暗地里笼络人心以及揣摩皇帝的心思,凭杜俞两家数十年交情,杜仲怀为何会突然对平西侯府撕破脸皮?更是置俞氏的生死于不顾!原因恐怕正是他早看清了这点,等着平西侯府的落寞,踩着平西侯府登上新贵之位!

俞信急切道:“杜青鸾这一步一步的试探平西侯府的底限,害了婉儿,又栽赃烬儿,同时也在试探皇上的心意!从前咱们太小看她了!现在害死妹妹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她,主动权如今在我们手里,一切还来得及。但若是再不趁此机会将她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俞老夫人狠辣的眼睛突然睁开,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双苍老的眼睛里里面写满了冷漠与狠毒,仿佛瞬间做下什么决定:“吟风,你去亲自请杜大学士来,我有笔交易——要、与、他、做!”

杜仲怀并不愿意与俞家人见面,然而俞吟风亲自来请,他无法推脱,只得推门而入。

门打开的刹那,便见到俞老夫人坐在一把黑檀木椅上,嘴巴挂着冷笑,与俞氏如出一辙的冷笑,她说:“十五年前,不,二十年前的旧账咱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老夫人你在说什么,本官听不懂,灵堂上还有事要我/操持,先走一步。”杜仲怀的脸色登时变得无比愠怒,正准备拂袖而去,却听俞老夫人先行一步道:“杜大学士,你不用急着回答,先听听这小丫头要说的话吧。”

俞老夫人轻轻摆了下手,一个丫鬟便胆战心惊的走了过来,一抬头,正是那丫鬟红霞,她见了杜仲怀,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道:“夫人临死前……跟大小姐说了些话……奴婢并没听太懂,只记得好像是什么亲生母亲……什么死因之类的,好像最后还提到了一句,害先夫人的人是……您!”

“什么!”

杜仲怀的脸色由震惊转为愤怒,刹那间几乎可以听到牙齿紧咬的咯咯声,让人无端寒战。那双总是算计的眼睛里仿佛刹那间闪过无数阴霾黑暗,仿佛一把尘封的刀突然见了赤红的血!直到许久之后,那愤怒逐渐化为一片冰冷无情的寒冷,冷冷的望向俞老夫人!“俞老夫人,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俞老夫人不说话,嘴角却浅浅勾起道阴冷的笑容,苍老的手抓起旁边一盏冷掉的茶,徐徐抿进唇里,直到这杯茶彻底饮下,她才缓缓道:“明人不说暗话,杜大学士何必卖关子,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不是吗?”

很快,杜仲怀便满面愤怒的离开,俞信自帘幕后走出来,道:“杜青鸾诡计多端,若是让她活到明日,恐怕又会想出什么花招来。下面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俞吟风却端起刚茶壶,亲自为俞信及俞老夫人斟了杯茶,道:“既然是双赢的局面就简单多了不是吗?父亲,您想想,一个才十五岁的小丫头,在害死自己继母之后一时恐慌之下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当然,在这之前咱们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多找些见证人才是。”

俞信思忖半刻,脸上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

这一晚,注定不太平。灵堂里吹吹打打的声音即便到了深夜都没有停住,反而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更加吵闹,也更加——阴森可怖。樱桃将门窗全都死死关上,不留一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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