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过程非常顺利,生病的人看见来探病的人,又被激将法一激,这病就好了大半了,况且本来也没什么大病。而探病的两个人各有所思,又害羞少言,没多久便各自回家。

一个继续祈祷,一个继续荡漾。

崔氏柳氏卢氏听说王润在同安大长公主府里见到了晋王,都是大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还是崔氏轻咳了一声,道:“太上圣人薨逝,听说圣人悲伤过度,难以理政,却还有心让晋王去探视同安大长公主,圣人果然仁孝。”挑个什么时候去不好啊,偏挑润娘去的那会儿去。有点眼色没有?——您又没电话通知错开时间啊!

柳氏也干巴巴地道:“是啊是啊!”天知道圣人仁孝不仁孝和她们家有什么关系。润娘和晋王见面的事虽然不是故意,不会惹出什么话来吧?此时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对于像王润这个年纪的有婚约者,还是要求挺严格的。

卢氏是年轻小媳妇,不好说话,因关系小姑及王家的颜面,心里也难免焦急。

还是崔氏道:“去看看润娘好了没,若好了,就叫她来我这里。”

王润回至房中换了衣裳,洗了脸,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呢,就见崔氏房里的丫头来请了,便随了丫头到了崔氏正房。

崔氏柳氏见了她,便如见了凤凰一般,拉着问个不住,问和同安大长公主说了些什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诸如许多的。王润被她们问得越发糊涂了,道:“叔祖母那里我是常去的,能有什么特别的?”

崔氏柳氏踌躇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听说你今日遇上晋王了?”

王润便知道崔氏等是知道今日的事了,淡淡道:“是啊!”跟去的丫头婆子一大堆,怎么可能瞒得住?

柳氏急道:“你们可说过话了?”

王润道:“说了啊!”

柳氏提高声音:“说什么了?”

王润道:“嗯,晋王殿下有礼?”

“嘎?”一群乌鸦从上空飞过,室内寂静无声。

祖孙三代王家儿媳妇睁大了眼,这个算什么?

王润道:“叔祖母说可以见一见,丫头婆子们站了一屋子,我却不过,只好问了一句:‘晋王殿下有礼。’旁的实在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不说了。”

阿弥陀佛!

担心了半天,自家小娘子乖得不行,就一句问好的话而已啊?

心头大石放下了一半,崔氏又道:“那晋王可和你说话了?”

王润道:“说了啊!”

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听她道:“他就回我一句:小娘子有礼、有礼。”

云霄飞车的心情飞上噌下实在不太好受。

崔氏瞪着宝贝孙女,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话说一半的毛病了?

王润嘻嘻笑道:“大母,阿娘,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只是真没什么事儿。叔祖母在那里坐着,又对着一屋子的下人,能说什么做什么?我就那么让你们不放心吗?”

柳氏叹一口气,道:“傻孩子,不是咱们草木皆兵,只是如今这个时候不是好时候。若是平常日子里,有长辈们在,就是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大大方方的也不怕什么。可如今是国孝……”无风起浪,人言可畏,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必须防范于未然。

王润含笑道:“阿娘放心,正是这个时候才要紧。”

卢氏年轻,却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自然有一种敏锐的心理,道:“小姑的意思是?”

王润道:“太上圣人薨逝,圣人心理正不痛快呢!我听说,圣人还闹着要为父守孝三年,可见圣人是多么在乎他的孝子名声。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传出中宫嫡子的晋王有什么不是,岂不是自寻死路?晋王可是颇得圣宠的,又是得了圣人的令去同安大长公主府的,说晋王的是非绯闻,岂不是说圣人的守孝是假的?不是打圣人的脸么?”

卢氏听地心惊,崔氏柳氏听得欣慰,这么些时候的教导果然没有白费。王润已经不是那时青涩如白纸的大家闺秀了。

她是她们王家的好女儿。

崔氏抚着王润的头,叹道:“咱们的润娘长大了。”以小见大,前后利益清楚明白,假以时日,定能胜任亲王妃的职责。

只是代价是巨大的。

人为了生存,总是要付出很多东西。有付出才会有得到。

王润得到了能够胜任王妃的能力,却失去了最美好天真的童年。

从定下婚事的那刻开始,她就要学会要如何担当责任,分辨是非,躲避攻击,甚至算计他人,扛起家族的使命,保住自己,保住家族以及她日后的子女。

最重要的是对付潜在的那个最强悍的敌人——武氏。

柳氏含泪看着女儿,心痛如绞,几欲落泪。

她的女儿啊,生得如花儿一般,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又贴心又孝顺。她只希望女儿长大了能嫁个普通人家,幸福快乐地过一生。但没想到陡生波澜,女儿的人生道路完全脱离了她所能掌握的余地。本该作为平常女人依仗的娘家人,却也成为女儿的掣肘。她有一种预感,日后王家需要润娘的保护了。

卢氏也是心中微动,她是个普通的大家女子,思想也许狭隘了些。从前只看见一家子人对小姑宠着爱着疼惜着,要星星不肯给月亮,她心中是不乏嫉妒的。但是今日她才知道在小姑看似幸福的背后,付出和失去的,是她不曾看到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即便再懂事


状态提示:32两桩--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