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也得注意些身子,不可劳累了。”

王润道:“阿娘放心,我晓得的。”

柳氏便不言语了。吃过晚饭,又说了会话,消食之后,王润便由众人陪着回了晴雨馆继续写字。常夫子竟也没出现,直到了傍晚时分,王润写完了最后一笔,正让心疼不已的杏儿揉着手,方才见常夫子慢悠悠地晃进来。

杏儿对他颇有怨言,但是却也敢怒不敢言,只低着头出去了。常夫子也没看见她似的,拿过王润写的一叠字,翻了翻,然后看了王润一眼,让王润的脸不由红了红。咳咳,自己的字实在是不能入这些讲究书法的古人的眼啊!

常夫子却是没褒奖也没批评,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明日再来吧!”

王润称是,也是等常夫子去了,方才扶了杏儿桃儿的手收拾东西回去。晚上吃了晚膳,泡了澡,却见柳氏让房里的丫头送来了一个白玉小匣子,里面盛着白色的凝膏,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王润已换了中衣,便坐在床上接过来,打开来闻了闻,道:“好香,这是做什么用的?”

那丫头笑道:“娘子说这是京里来的东西,洗漱好了,抹一点在手上,可保肌肤白嫩,不生茧结,且有化瘀止痛之效。小娘子习字辛苦,若用了这个再揉了关节,自然不疼了。”

王润嘴角抽了抽,柳氏真是宠女儿的佼佼者,自己可是头一天写这么多字呢,哪里就生茧子了?不过到底为她的用心而感动,忙道:“你替我回去好生谢阿娘,我明日亲自过去道谢。”

那丫头答应了去了,杏儿亲自送出去。

这里王润等众人歇下,一夜无话。

及后次日,王润又往那晴雨馆去,那才常夫子又故态复蒙,王润又写了一日的千字文。

第三日又如此。

王父依旧忙碌,王沣王濬课业繁重,偶尔来此,见了王润,只慰问其劳,却不说其他。便是柳氏,只是吩咐下人送来的丰富的饮食,并不过问王润课业之事。

王润其实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是那感觉只有一瞬,因为柳氏与王沣王濬眼中的关心的心疼是真切的。

牛角尖太小,王润不喜欢,所以很快就钻出来了。

玉不琢不成器。这个理由是王润能想到的最佳理由。

其实到现在王润还搞不清楚柳氏口中常说的我们家是“世家大族”到底有多大。她如今只是个坐井观天写大字的小青蛙。但是她知道,在古代,能让阶级观念分明的是世家男女主人都放心得将嫡女的文化教养托付的人,想来不会太平庸。

所以,焦躁了一下下的王润淡定了。

——咳咳,其实王润小娘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满足。

每日一篇千字文,如同太阳下山一样按时交付。

常夫子案上堆垒的字稿已经有许多了。

王润也已经习惯了盘膝而坐写字,脚不酸腿不麻,手也不酸疼了。倒是柳氏送来的那瓶药膏见效很好,王润把它当护手霜,每晚必用。

直到某一日早上,王润带了丫头,进了晴雨馆坐好。今日是桃儿磨墨,杏儿铺纸。两个丫头分工合作,每日一换,十分合拍。

正在王润提笔的时候,常夫子进来了。王润诧异地起身问了好,依旧后坐下。杏儿桃儿便在门外头侯着,随时听候差遣。这里常夫子道:“你将千字文背一遍。”

王润应了声,一字不顿地开始背诵。

托抄了那么久的字福,她从原来只记得千字文的头几句,到现在背诵流利,阿弥陀佛!果然福祸相依。

常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意思可记熟了?”

王润想了想,略带羞愧地道:“有些懂有些又不懂,还劳烦先生再讲一遍。”谦虚是美德,若是她的理解和夫子的教导不同,那就惨了,还是让他讲一遍吧!

不过,她怎么觉得常夫子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好多了呢?

常夫子道:“嗯,那为师就再讲一遍。”

然后便朗朗讲起来。

就目前看来,常夫子是个很不错的老师,至少他的教学方法很适合王润。估计是想到她年纪还小,简单直白的语句,浅显易懂的话语,让原本有些囫囵吞枣的王润很受启发。许多模糊的地方都已刹那明白了过来。短小精练的千字文,到了他的口中,似乎充满了许多故事。

待常夫子讲完,王润也明白了许多。而后顿首道:“夫子博学,学生受教。”

常夫子含笑点点头,道:“你能获益,自是你的福气。起来吧,明日开始讲诗经。”

王润大喜,道:“是。”

这算是接受她了吗?

课后,王润还收到了常夫子的一份礼物,一本《千字文》行书帖。王润脸红了红,告辞回去。

以此为底,铺了宣纸临摹。

晚间王润多吃了半碗饭,睡得特别香。杏儿桃儿收拾了满地的字稿,悄悄儿掩门出去。

同一时间常娘子问常夫子,笑道:“你不是特别宝贝那本《千字文》行书帖子么,说那是欧阳询的真迹,连我碰一下都不得,怎么就舍得了?”

常夫子道:“王家于我有恩,教导他家小娘子倒也不费甚大事。从前我观那小娘子不过普通闺阁罢了,父母娇宠溺爱,难成大器,不过应付一番而已。不想此番大病,倒是变了个人一般,莫说性子沉稳了,也耐得住苦,熬得住累。她天性又聪颖,学业上举一反三不在话下。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何苦留着那字帖?日后带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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