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痛苦的哽咽,大悲无声,撕心裂肺,我错了,我不是东西……庄严痛苦的看着苏安宁,灼伤的,悲哀的,无从下手的,觉得她这一刻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熟悉的是她的态度,陌生的也是她的态度。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一个不容易被不相干的人感动的人,孟子曰和陆镇海因为他的占位,就是她爱情里的不相干,当被划为‘不相干’,他们就什么也不是:“安宁……”

他也想给予全部骄傲和幸福的安宁,他想放在心里好好珍惜的安宁……

苏安宁声音悠远:“恩……”

“把孩子拿了吧。”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我们都好好的……

苏安宁目光冰冷:“你知道不可能!但我们离婚,只要我们离婚,他一样无法伤害你,是不是!”苏安宁的目光几乎癫狂,痴迷、执着的想让庄严好!即便是自己也不可么以让他难过!不可以让他蒙耻!

离婚!一定要离,我救你!让别人不拿我伤害你!

庄严突然有些心慌,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喊:“安宁,安宁……是我不对,不是你!是我!是我不争气被动摇!”庄严说着头埋在安宁怀里,克制不住的悲伤:“是我不是东西!”

苏安宁见状,安静的抚着他的头发,柔声安慰:“不是,你一直是你,是我期望太高,天真了而已,一切都会过去,平静无踪。”

庄严急切的攥着她的衣服:“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我不知道……我以为……我错了……”

怎么能是你错了,你若错了,岂不是我也错了:“你没有错,是我一直懒得去看,懒得去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不可宽恕,一次之后我就自私的收回了一切,不去指引,只是去看,所以这种事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们两个的错。”现在拿出来说你更是不对,你怎么会错:“都会过去的,天大的事只要不见,都会过去。”

怎么可以不见!怎么可以过去:“安宁!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十年了!什么错不值得你放下!什么错不能原谅一次!我们好好过,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好好过!我一切都听你的再也不出门!”

“好!我们离婚!看看以后有没有好好过的可能!”

“不行!”庄严瞪着她:“离婚绝对不行!”

苏安宁摇头:“我不能承受你以后看我委屈的目光。”那会让我觉得看到了另一个我,表面成全内心鄙薄,与其那样,还不如分开!

“不会!不会的安宁我不会的。”庄严迫切的找着理由:“我们还有包汤,我们就当为了他——我们——”

苏安宁抚着庄严什么都没说。

“我们会好好的。”

庄严心慌意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痛苦、埋怨、看不到未来的昏暗!压在心里无从喘息!

庄严砸着身上的沙发,一切都突然变的无力、变得让他找不到触点,嘴里下意识的低喃着一句话:“我爱你,我爱你呀……”

苏安宁神色茫然,我以为从那次之后的日子我不爱,其实我发现我应该也是爱你的,不离婚就是爱你的。只是这份爱腐烂的时间太长了,总要挖开,填充上新的记忆。

苏安宁抱紧他,女人说的再残酷,心里也是柔软的。

只是七年前我走的你的这一步,七年来我反复的推演、修整、幻想着今天,甚至你的表现都是想了好几种,洒脱的、不在乎的、悲伤的,我演算的时间的太长,以至于真的发生时,毫无准备的你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但我宁愿你是洒脱的,然后我哭着离开,至少,至少这段婚姻里,你还是幸福的。

因为不爱的那一刻,就不再有怨恨;因为七年来你已经弥补我太多。所以亲爱的,你一定要幸福,我相信你也会幸福。

“别哭了,卫承业该着急了,我出去看看。”

庄严抓着她的手不放。

安宁安抚的拍拍他:“没事,我不走,你先去床上躺着,我让承业看看撞坏了没有。要不然他一会冲进来不好看。”

庄严不动,他怕,她会离开!很可笑,明明先走痛彻心扉的是他!是他!

苏安宁起身,牵起他的手:“来。”感谢你爱我,让我在这一刻也不会很难堪。

苏安宁把他放在床上,盖了一层薄杯:“一会我就过来。”苏安宁强硬的拉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额头!

庄严突然间抱着被子缩卷成茧,哭声哽咽。

苏安宁眼里的酸意溢出,她曾爱若生命的男人,但她没有回头,打开门,对等在门外的护士柔声道:“进去收拾一下,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哦。”

苏安宁来到卫承业的办公室。

卫承业急忙站起来:“嫂子,怎么回事!大哥他——”

“没事,他刚才情绪有点激动,擦破了头皮,不依不挠呢,你去看看,我下去给他买点粥,估计也饿了。”

“好。”卫承业赶紧向外走!忘了说医院会送餐。

苏安宁走在街上,心里空荡荡的,十年了,他存在她的生活里,好的、不好的、悲伤的、快乐的,这座城市似乎处处都有欢笑的痕迹,让她感动的、微笑的不想怨恨的,却也累了的。

放下一个认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心里的痛和悲伤能把人湮没,空荡荡的不得不挖掉,茫然的未知让她感觉并不好。

就像生了病,明知道越拖越不坏,却还在幻想也许突然就没事了。

这样也好,总是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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