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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来捡病历表,“我怕你饿过头了又胃痛,就给你送早餐来了。”

江辰蹲下来帮忙捡病历表,“医院食堂有早餐。”

我抬头看他,“那你吃了吗?”

他接过我手里的病历表,往桌上一扔,“太累了,没胃口。”

他的确一脸疲态,淡青色的下眼睑,脸色和嘴唇都稍嫌苍白。

我说:“我给你买了茶叶蛋。”

他边脱白大褂边说:“你剥了我就吃。”

我接过他的衣服,拖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说:“医生,您得多补充蛋白质哦,我这就给您剥鸡蛋吃。”

他看了我一眼,摇着头笑,我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也跟着笑。

我剥了个茶叶蛋送到他嘴边,小心翼翼地问:“手术怎么样?”

“成功。”他接过茶叶蛋咬了一口,“帮我拿一瓶水,在文件柜的最下面一层。”

他的文件柜最下面一层打开,里面排满了农夫山泉,少说有三四十瓶,我拿了一瓶拧开盖子递给他:“你们医院怎么只发农夫山泉啊?”

“我怎么知道。”

江辰勉强地吃了两个茶叶蛋就仰靠着椅子背说:“我不想吃了。”

我拆着一次性筷子,劝他说:“再吃几个蒸饺吧。”

他很勉强地吞了几个蒸饺,我看他实在很累的样子,也就不再劝他了,只说:“你一个晚上没睡,又做了手术,回家休息吧。”

他摇头:“病人麻醉还没退,得术后观察,我不能离开医院。”

我有点心疼地摸摸他的头,“辛苦了。”

他躲开:“你的手剥过茶叶蛋。”

我气结:“你的手还摸过死人呢!”

他严肃地说:“我洗手了。”

……

我说:“你趴在桌子上眯一下吧,不然我去问问看苏医生说有没有空病房,你去睡一下?”

他没回答我,只是站起来走到文件柜后,拖了一张折叠床出来。

我惊叹:“设备齐全啊。”

他三两下把折叠床靠着墙边打开,然后就咚一声把自己扔上去,如同一具死尸。

我愣愣地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睛,心想那我到底是要走了还是要留下来等他醒?好歹也说一声我要睡了预告一下吧……

我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蹲下来帮他脱鞋。

把鞋在床下摆好,我收了桌子上的蛋壳,准备拿出去扔,只是才开了门就听到江辰说,陈小希你要去哪里?

我回头,他眼睛都没睁开。我说我去丢垃圾。

他说,那你回来不?

我说,回。

他说,好,那你去吧。

我心想我也没有要征求你同意啊,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呢。

我丢完垃圾回来,江辰在我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我吓了一跳,这种情况其实很恐怖,试想一下,有点幽暗的房间里,你以为睡着的那个人,突然张开了眼睛看着你,这基本上就让你很想冲上去给他贴张符了。

我惊恐地问他:“你怎么还没睡啊?”

他说,“没有,睡着了,只是睡得比较浅。”

我想想没话接,只好跟着话尾说,“那还真的挺浅的。”

江辰又闭上了眼睛,我杵在屋子中间有点无所适从,正想着要不要先走,中午再过来看一下,江辰又说话了,他又睁开眼睛说,你还杵在哪里干嘛,过来陪我睡觉。

我很吃惊,但由于我在江辰面前经常因为表错情而显得尴尬且猥琐,所以我想我心目中的那个猥亵的睡觉一定不是他嘴里那个纯洁的睡觉,我就淡定地走到床边说,你睡进去一点。

他往里睡了一点,我就脱了鞋躺了上去。

然后我问他:“有没有枕头啊?”

他说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提议说,不然你枕我手臂上。

我想外科医生的手挺值钱的,要是被我枕麻了,麻了后废了,我的罪过就太大了,于是我就拒绝了。

我们背对背躺了好一会儿后,我问他,“你睡着了吗?”

他说:“没有。”

我说:“会不会太挤了?”

他说:“不会。”

我说:“那你怎么睡不着?”

他说:“我想抱着你睡,但是我想起你从昨晚就一直呆在医院没有洗澡。”

我翻过身很生气地说:“你也没洗澡,我都没嫌弃你!”

他眯着他那双熊猫眼沉思了一会儿,说:“说的也是。”

然后他就伸过手来把我捞入怀中,拍拍我的头说:“好了,现在不挤了,可以睡了。”

我趴在他肩骨和胸肌交接的凹陷处,软硬度都不错,躺起来挺舒适的,但我总觉得我好像被耍了,为了显示我的不甘心,我只好嫌弃他说:“你身上有消毒水味。”

他嗯了一声不理我,于是我又说,“你太多骨头了,硌死我了。”

他这才掀开眼皮,“我的骨头数量和你的骨头数量一样,都是206块。”

他把对话上升到专业的角度时,我的素质就够不上了,就只好想办法转移话题,然后我就想到了苏医生,我说:“对了,你知不知道苏医生她爸做什么的?”

他揽实了我,说:“她爸就是我们系主任酥老头,你问这个干嘛?”

酥老头者,苏老头也,其人热爱讲笑话,其笑话十分无趣却又很喜欢无趣当有趣,雷得众人酥麻,故又名酥老头。

我和酥老头有过一个五雷轰顶的邂逅。那是个落叶纷飞的日子,我在走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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