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懵懵懂懂地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直到视线慢慢聚焦在韩致远的略微焦急的面容上,他这才清醒过来,立刻大喘一口气,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剧烈地呛咳起来。

韩致远见他没事,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半托起江宁往岸边游去。

一轮圆月挂在深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万物俱籁,只有虫子一声一声地嘶鸣,两人躺在河岸边恢复体力,静默无言。

过了几分钟,江宁爬起来抓了抓湿淋淋的头发,看着挺尸状的韩致远,低声提醒他:“我们该走了。”

韩致远抬了抬眼皮子,伸出手来,江宁:“……”

看他一副你不拉我我就不起来的架势,江宁只得深吸一口气,认命弯腰握住那只手,暗暗使劲,嘴里喊着号子:“一二三,起!”

韩致远一个没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江宁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地把他的笑声堵在喉咙里,心有余悸地说:“老大,长点心吧,我们不是在旅游。”

韩致远挑眉,表情特无辜。

江宁极力忽视手心的热度,放下手来,在衣角上蹭蹭,若无其事地商量:“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

韩致远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一声让人极其牙酸的吱嘎声响起,像是巨大的木门开启的声音,韩致远猛地拽住江宁,往树后一躲,两人心中一突,谨慎地互看了一眼,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江宁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动,韩致远意会,两人就趁机将身形藏在树后,准备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城门口灯火通明,两列士兵先整齐地小跑出来,排列站好,一脸肃容,随后才有几名像是高官一样的人物,正在谈话,不时点头,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半夜的送朋友?江宁皱眉。

一阵夜风吹来,身上湿透的衣服顿时寒凉入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韩致远一把抓住了他的肩,江宁还没来得及表示疑惑,一个喷嚏声响起,尽管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寂静的夜色中还是引起了那群兵士的注意,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江宁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名中年男人一抬手,兵士登时顺势而动。

江宁:“!”

“跑!”韩致远一把抓起他,转身就狂奔,江宁心中几乎要吐血,满脑子都是卧槽。

他发誓这是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跑得这么快,手和脚几乎都不是自己的了,甚至能听到风声在耳旁呼呼而过,身后还传来那些兵士们的呼喝之声,狼群一般,但是江宁连头都不敢回,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加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似的。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两人不知逃了多久,最后江宁被韩致远一把拉住时,他懵懵懂懂地回过神,这才发现那群兵士已经被两人甩掉了。

江宁猛地咳嗽起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问道:“甩、甩掉了?”

韩致远往回看了看,点头镇定地道:“甩掉了。”

江宁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撑着地面,苦笑道:“今天可真够刺激的。”

韩致远笑笑,还有心情调侃他:“看不出你居然能跑这么快。”

江宁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回答道:“要不是今天有一群狼在身后这么追赶,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有这种潜力,国家队没招我进去真是可惜了。”

韩致远大笑,两人休息片刻,开始讨论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顺着河流走吧。”韩致远很认真地提议:“也许能碰到村子。”

江宁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然后他们就开始沿着河流出发了。

事实证明他们真是图样图森破,不知道是不是方向不对,他们一连走了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别说村子了,连小茅屋都没看到一间,两人只好咬牙撑着。

直到深夜,前方的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小村子的阴影,他们眼前一亮,心中狂喜,真有点久旱逢甘霖的意味。

韩致远镇定地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江宁自然没有意见,两人按捺住激动的小心情,向那个小得可怜的村子进发。

村子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得十分安静,安静到草中的虫鸣清晰可闻,村子里没有一点响动,两人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又抱着说不定大家都睡了呢的想法,心情忐忑地踏进了村子。

但是接下来发现的事实如同一瓢冰水,将他们的希望嗤啦一下浇灭了。

整个村子几乎十室九空,大部分的屋门都洞开着,门前荒草丛生,一派萧条之景,也有屋门紧闭的房子,但是门上挂着锁,很明显,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很久,现在根本没有人烟了。

“应该是瘟疫传到了这里,有人被感染了,没被感染的都去逃难了。”江宁猜测说。

“不管怎么说,总之今天我们大概是不用露宿荒野了。”韩致远推开一扇门,门上灰尘簌簌而落,他还不忘回头笑着提醒:“这种地方,说不定山上还有狼。”

下一刻,一声野兽的嚎叫声远远响起,声音拖得老长,在寂静的夜里传开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江宁:“……”

韩致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差点没挂住。

江宁默默地走进屋子,月光从破烂的窗纸间照进来,可以略略看清楚房间的布置,房梁窗台上蛛网密布,到处都是灰尘,杂物凌乱地堆放在地上,箱笼大开,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当时走得十分匆忙。

窗下有一


状态提示:4.发烧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