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闻言,膛目结舌:“这,这……没想到暗卫癸竟如此忠义,是奴错怪了他。奴自作聪明,险些误了殿下大事,请殿下责罚。”

说罢,对着太子一叩首。

“不怪你,如果不是仔细听了癸向大皇子汇报的内容,孤只怕也会误解了他。”

他就知道,希瑞尔与大皇子接触一事,另有隐情。他没想到,希瑞尔能够为他牺牲到这种程度。

虽然感动于希瑞尔一心为自己打算的心意,但太子还是忍不住摇头。这傻子,难道不知道,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打击大皇子,而是他的安危吗?他宁愿自己最为宠信的暗卫不去做细作的活计,也不想他遭遇任何危险。

别看大皇子在这些年与他的交锋中输多赢少,但毕竟是除他之外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又岂是好相与的?希瑞尔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希瑞尔在这过程中有个什么损伤,哪怕最终将大皇子给扳倒了,也得不偿失!

太子心中已打定主意,要阻止希瑞尔。只是,希瑞尔对他用心至此,他到底还是感动的。太子自幼在险恶的环境中长大,他看上去为人矜傲,极易被挑拨,心思又哪里会像表现得那样简单?若他果真胸无城府,只怕早就在当今皇帝与摄政王的博弈中尸骨无存了。也就是在希瑞尔的事情上,他才会喜形于色,失了分寸。

因早年的一些经历,他很难全心全意的相信别人,这也是在他得知希瑞尔暗地里与大皇子接触时,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如此震怒的原因。

但他的傻暗卫既然这样以诚待他,为了他,连自身的安危都顾不上,他也该多给他些信任才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人,对于性子早已养得多疑的太子来说,并不容易,但他愿意为了希瑞尔,尽量克服自己怀疑的本能。

“你且起来吧。”太子对小德子说道:“你对孤的忠心,孤自然知道。不过,你且谨记,日后不要再在孤的面前说癸的不是。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孤,唯有癸不可能。”

听到太子毫无阴霾的信赖之语,小德子忍不住为暗卫癸的受宠程度而心惊。原以为太子殿下对暗卫癸也就是一时兴起,如今看来,却不大像。

“殿下……”他刚想劝自家主子不要这么相信一个人。虽然现在暗卫癸看着是个好的,但利益移人心志。随着诸皇子渐渐长大,夺嫡之争只会越来越激烈,到时候,若是暗卫癸被他人诱-惑了来对付自家主子,只怕防不胜防。

太子却止住了他的话头,像是完全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一般,说道:“孤选择信任癸,是孤的事。若癸日后果真背叛了孤……孤也,情愿死在他手中。”

今日,希瑞尔愿为他豁出性命,那么他也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希瑞尔。日后,希瑞尔若是要他的命,他也只当是偿还了希瑞尔今日的心意,自此与希瑞尔两不相欠。

太子生长于险恶之中,比任何人都缺乏信任,却也比任何人都渴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他全心全意的去信任。如今,希瑞尔既然走进了他的心,他便愿意为他孤注一掷。

“殿下,大皇子那边——可还要继续盯着?”小德子的一声话语让沉思中的太子回了神。

“继续盯着吧。大皇子若对癸有恶意,定要及时告知孤。”

……

才一回来,希瑞尔就感觉东宫之中的氛围不对。

同太子发现他私下里与大皇子往来时相比,今天的气氛,似乎更为诡异,让人琢磨不透。

主殿中亮着一盏灯,柔和的灯光映照出太子如玉的面容。此时此刻,太子穿着一身单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留,就连本该留在殿中贴身保护他的暗卫,也在希瑞尔踏入殿中的那一刻,离开了主殿。此时此刻,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希瑞尔与太子两人。

希瑞尔有些不确定,太子这是要跟他摊牌吗?若果真如此,太子身边一个侍卫都不留,难道就不担心他会对他不利?毕竟,他现在在太子的眼中,可是做出了不忠之事。

他如愿以偿地让忠犬伤心了,但是他发现,他的心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反而有些沉重。

尤其,灯光下的太子一反往日的强硬姿态,看上去颇为脆弱,欺负这样一个人,让希瑞尔萌生出几分愧疚和不忍来。

希瑞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太子幽幽地道:“孤什么都知道了。”

啊?他知道什么了?希瑞尔眨了眨眼,满头雾水,难不成他看出来自己是故意想要让他伤心的了?

“你什么都瞒着孤,难不成以为,这就是在对孤好了?”

此话从何说起啊亲,他什么时候在为太子好了?难不成太子有受-虐-癖,他欺负了太子,太子反而对他感恩戴德?若真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了。

明明他的计划一步步都做得很好,偏偏目标人物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他真的尽力了。

希瑞尔在心中扼腕,太子却还在抒发着心中的情感。

“孤知道你对孤的心意……”

希瑞尔已经完全放弃去理解太子的内心活动了:“……你高兴就好。”

这种明明做了坏事,却被人发好人卡的感觉,真的让人不怎么愉快。

谁知,他这话才刚说完,就被抬起头来的太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太子的眼神凶狠凌厉,与往常面对希瑞尔时截然不同:“怎么,你很得意是不是?莫不是还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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