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和现实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在观看历史时,人们多半都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其任意批判,就仿佛每一个旁观者都是运筹帷幄的胜利者,同理,那些失败者皆是无药可救的蠢货。然而,这真的是事实吗?

当历史变成现实,那拉淑娴却再也无立场去质疑那些曾经的太子|党们。为何他们追随太子?原因很简单,太子乃是当今圣上赐封,是皇位继承人,是正统的象征。当然,若是太子本人不济,或者还有人会质疑一二,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年少有为,竟是挑不出半分错处来。尤其是在当下,太子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事关切身利益,要不然哪个会同太子作对?而事实上,在那拉淑娴的前世,若非康熙帝厌弃了太子胤礽,谁又有这个能耐扳倒太子呢?

然而,如今不过才端闰四十六年,一切都尚未发生。只怕在这个时候,连当今圣上长青帝都从未考虑到废太子一事。偏偏,四王八公皆是最正统的皇位拥护者,与之相交的人家,自然也是类似的想法,因此那拉淑娴放眼望去,竟寻不出任何一个反对太子的人。当然,真要说反对太子的人也不是没有,像大皇子的拥护者,便是典型的对立派系。问题是,那拉淑娴除非脑子被门缝夹了才会选择大皇子……

“张家跟潘家、凌家、周家以及贾家结成了儿女亲家,在朝堂上的立场必然是全然一致的。这其他三家的情况我不大清楚,可至少贾家这边交好的人家,全部都是太子|党。想必,潘家等人家也是如此。”那拉淑娴长叹一口气,这简直就是民间所说的牵出萝卜带出泥,一拽就是一长串,倘若前世也是如此,那就无怪康熙帝会那般忌惮太子了。

“正统。”十二扒着一旁的小几,终于够到了一块糕点,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见是芝麻糕,略撇了撇嘴表示不满,可到底还是塞进了嘴里。

“别说风凉话。”那拉淑娴一眼横过去,就看到十二又在吃了,登时一个没忍住劈手夺了过来,“别总想着吃,说话!”

“不都说了正统吗?”十二委委屈屈的望着那拉淑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乾隆帝那般不注重正统的。”

“说解决之道!”

“没啥好说的。”十二瘪着嘴一脸无奈,见那拉淑娴还在瞪他,才吭吭哧哧的道,“康熙四十七年,太子头一次被废,可那次也没死几个人……四十七年九月被废,十二月他就出来了,等次年三月他就又被复立了。至少这两年里,不会出大事,哪怕等五十一年十月二度被废,问题也不大。”

“照你这么说,咱们都不会有事?”那拉淑娴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十二,那一段历史她虽不曾通读,可因着时间过去并不久,按说她都是听说过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有很多人家因此家破人亡,甚至株连九族。

十二幽怨的看着那拉淑娴,半响都没开口。

可惜的是,那拉淑娴从不知善良二字为何物,仍直勾勾的盯着十二猛瞧,倒是一旁的容嬷嬷有些心软了,不由开口道:“十二阿哥您就说罢,虽说老奴只是个奴才,可老奴也记得,那时候死了很多人,菜市口的地皮都不知晓被铲了多少层。”

菜市口是专门用于处斩死囚的,斩首之刑难以避免的就是大量喷溅出的鲜血,而血一旦多了,就会跟泥土混成一团,凝结成厚厚的一层血痂,这种情况用水冲洗几乎起不了甚么作用,唯一的法子就是直接将地皮铲去一层。

“那是皇玛法……”十二几乎要无语凝噎,康熙帝崇尚仁政,轻易不杀老臣,更别说血脉至亲了。就连敢弑父杀君的太子都仅仅是圈养,又怎么可能会下令满门抄斩乃至株连九族呢?康熙帝甚至仁慈到将国库里的银两无偿借给臣子,哪怕臣子只是拿去挥霍也并不追讨。

忽的,十二眉心一跳,他家如今是四王八公之一的荣国府,怕是也借了国库不少钱财罢?到时候,都不用治追随太子之罪,就一个欠银不还就能逼死他们了罢?

没活路了。

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想法,十二果断的将自己猜到的事情告诉了那拉淑娴。听完之后,那拉淑娴愣是有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该怎么说呢?身为那拉氏打小金娇玉贵养大的姑奶奶,她平生最崇拜的便是雍正爷,可万万没想到,一朝穿越,她成了追随太子的诸家族之一,甚至极有可能被这个世上雍正爷的替代品四皇子干掉……

那拉淑娴扶额哀叹,她甚至找不到怪罪之人,只默默的咽下了骂贼老天的想法。

好半响,那拉淑娴才道:“十二你可有法子?”

“先查明咱们家到底有没有欠国库银子,若是没有,那一切安好。若是有……”就节哀顺变罢。十二看了看那拉淑娴的面色,果断的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改口道,“真要有也不怕,等四皇子受命追讨欠银时,咱们家砸锅卖铁的还上就可以了。只记得,弄得越惨越好,最好是那种豁出命去也要帮四皇子交差那种。呃,应该就可以保命罢?”

一般来说,睚眦必报的另一层含义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十二私以为,倘若这一世的四皇子真的是他前世的皇玛法,那么只要贾府能帮他一点儿小忙,回头保住小命是没问题了。

恩怨分明嘛。

“我让你爹去查。”那拉淑娴说罢,便径直起身离开。

等她离开后,容嬷嬷赶紧拿了块芝麻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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