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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看了,呆在一边,心道:“想不到她笑起来这样好看,是为休书,还是为见到我?”

若是为他,自然好。

汝招爱只一笑,便收敛了,觉得与眼前的情形不合,哪有女子被夫家休了,还在偷偷笑的。岂不是傻了?

汝招爱接过芙蓉递来的休书一看,字迹不是皇上的,签名是太后,盖章是皇上,呵,合谋了似的,都同意了要她走。

宁王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一些别的东西,像是喜悦。不过略有失望,汝招爱没有。

“这休书怎么不是皇上送来,反而是宁王送来?”

宁王在心里赞一声,“好聪明的女子。”开口道:“皇上知道本王顺路,顺便让本王送的。”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不到他竟然对本宫如此绝情,连见最后一面都不肯。”

宁王怀疑她恋恋不舍,“他也没什么好。”

“到底夫妻了一场。”

“从此你自由身,可随意嫁娶。你知道,本王对你一向很喜欢。”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羞死。宁王很不自然,不自在。他这是在表白了。也想自己一表人才,不比皇上窝囊废,汝招爱没有理由不喜欢自己,大概听了自己说这个话,心花怒放也是有的。

他偷眼瞧去,却发现她尴尬不已。

“皇叔说笑了,招爱哪里敢得皇叔厚爱。”

被拒绝了,宁王脸上挂不住,也很不理解。“为什么?”

“皇叔是好的,不过有些事都过了这么多年,难为你惦记着,只是,招爱现在已经不想这些了。”

时间都飞逝了这么多年,花不知道开了几度,再回到豆蔻年华去满心欢喜,大概是不能够的。

“是时间错了?”

“地点也错了,心情也错了,错的离谱,皇叔不要再说这些话,叫人听见,还以为招爱有什么不良之举,真是一万张嘴巴也说不清了。”

她已背过身去,进屋了。

宁王怅然若失,这么多年,终于说出口了,结果竟是这样!

拳头握的很紧,指甲扣进了皮肉里。

时间,该死的时间!

他输的不是皇上,而是时间,真是可笑。宁王出宫了,发现宫外许多人马,这些人马把自己带来的兵都包围了。

汝佑朝拍马当先,宁王只是笑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道:“不知道汝将军是什么意思?”

汝佑朝道:“微臣也不知道宁王是什么意思。”

“保护皇上而已,你要是想见皇上,还在里面,汝小姐已得自由身。”

他走了,到底不是造反。汝佑朝就是想杀宁王,也没有理由,他也撤兵而去。

动兵围宫的事,多少造成了一点轰动,在百姓间传开了。

坊间有各种传闻版本。宫里还是一如过去。

宁王走后,芙蓉、清波为汝招爱可惜,“多好的人,又爱了您这么多年,怎么好大一块肥肉到了嘴边,就不知道咬了。”

她俩长吁短叹,怪汝招爱不懂得把握机会,像宁王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很难找,为什么皇后就不同意呢?

“我就是心上不安,皇上才废后,怎么又写休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古怪,当然古怪。您放走宁王这个金龟婿才是最大的古怪。”她们为汝招爱不值。

她们正在说话,皇上来了,脸色阴沉,三人不得不向前相迎。

皇上竖着手掌,不准汝招爱靠近。“宁王来过了?”

“来过了。”

“休书在哪?”

汝招爱让芙蓉奉上,被皇上撕个粉碎。芙蓉、清波大急。

“朕是不会让你走的,你就一辈子老死在冷宫里,朕想这样对你很好,宁王喜欢你,好,他越是喜欢你,朕就越要折磨你,让他痛,让他难受。哼。”他走了。

芙蓉冲皇上的背后乱哼。“什么东西,诅咒你生儿子没□□,生个女儿三条腿,不!祝福你的棍子使不动。”

清波瞪她,嫌她说污话。只是宁王喜欢皇后,跟皇后有什么相关,皇上凭什么要来折磨皇后。真是怪逻辑,有本事跟宁王单挑就是,何必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脓包!

清波道:“皇后,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皇上要折磨我,我难道还能逃不成?”

她不跑,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有点想任白,要是她在,可能会说点笑话开导自己,烦恼便会少许多。

汝家庄。任白跟苏公公已经在此安顿了一些日子,任白过的苦些,因为衣着粗糙,不受重视,庄子里的很多苦活、累活她都不得不做。

汝盎像是使唤不要钱的下人,尽量往死里折腾,心想着要是撑不下去,人家自动会走。

哪知道不上七天,任白就跟这里的人混的熟了,个个夸她。

苏公公先前还笑她,就因为衣服差,被当下人对待。

过了几天,他也沦落的跟任白一样的下场。

大家见他不出银钱,不请人喝酒吃饭,当他吝啬,要给他苦头吃,其实他就是一个空身包袱来的,口袋里穷瘪的很。

任白不同,她会请人吃饭,又替这庄子里的人想财路,慢慢的大家对她就改观了。

汝盎对她也和气许多,让她每日只做记录账本的活,庄子里识字的人少,有她写写画画,总是不差。

任白没事,端了茶杯出来,看苏公公做的跟老黄牛一样,不厚道的笑着:“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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