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庭州到都城马车路途要两日,且礼部还需准备祭祀大典,所以若华年初五一大早便准备启程了。何氏为他带了许多家中做的吃食,在马车前反复叮嘱着若华多穿些衣裳,记得给家里捎书信。若华笑着安抚着,说不用担心自己,在都城中一切都好。

向臻臻则是笑嘻嘻地说着:“兄长可不要忘了我的生辰。”

若华的生辰在一月末,向臻臻的在二月中,确实这回去不久,也就该到生辰日了。

“我定会叫人带礼物给你的,”若华拍了拍臻臻的头,“兄长现在有例银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说。”

而后若华便上了马车,车中的食盒里都是何氏亲手做的糕点,掀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向府,心中忽然有些不舍,虽说庭州距离都城也算不得很远,但也不知下次回来要什么时候了。

在向府的几日,让若华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依恋之感。也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所延续下来的情感,向若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家人是这样的感觉。不管外面如何兵荒马乱步步为营,只要回到这里,就可以放下一切盔甲和面具,若华第一次除了这个天下,还想守住些什么,他想守住这个“家”,向若华的家。

回程时约莫是马车速度放缓了许多,行了一整日才到临近都城的一个镇子,若想今日入都城怕也要后半夜了,且还要经过一段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若华权衡了一下索性便选择找个客栈过夜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转日晨起下楼时,竟看到斯年坐在客栈的大堂中。

若华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没清醒出现的幻觉。但很快,一双大手抚在他脑袋上: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头顶轻微的压迫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这确实是斯年。然而他一个王爷,一大早来这么一个小镇子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若华微微偏过头,想从那个手掌中逃开。

“想带你去个地方,也在都城外,索性就过来了。”斯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搭在了若华的肩上。虽在屋内,但晨起间大堂内的火盆还没有烧热,还是有些寒意的。

斯年的手穿过若华披散的发,绕到前面,在锁骨线的位置打了个结。让旁看,似是将若华环在自己的胸前一般。

若华忽然想到临别前的那个拥抱,觉得这般实在是有些太亲昵了些,于是将斯年推开了一些,低着头假意认真系着披风,小声地说:

“我自己来就好。”

斯年被推开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我和你家的车夫说,我会送你回去,让他先行回去了。等下用过早膳,便骑马走吧。”

若华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正合他心意。为了不让向家人怀疑他才来回都坐的马车,若是骑马的话,不到一天就可以从都城到庭州了。马车里虽暖和,但长途颠簸也是够磨人的。反正这离都城也不远了 ,骑马更方便些。

用过早膳,若华出了客栈,看到斯年牵着的正是之前天绮节那日他骑过的那匹马。

斯年见他出来,拉住缰绳,示意他上马。

若华翻身上马,但因为穿的衣服有些笨拙,有些没坐稳地晃了一下,一只手就托在了他的大腿处:

“小心些。”

虽隔着厚厚的衣服,可若华还是有些别扭地脸红了一下。自从那个拥抱之后,他总觉得和斯年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就连这样的肢体触碰都让他心中升起一些诡异的感觉。

斯年看若华坐稳了也没再多说,将缰绳交到他的手中,而后自己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跟着我。”斯年用马鞭撤了一下马屁股,便飞奔起来。

若华也不甘示弱地夹了一下马腹,跟了上去。

久违的策马奔驰,让若华有一点激动。虽然带着寒意的空气快速地往身后飞去,打在脸上还有轻微的刺痛感,但是这般爽快的感觉却让他感到熟悉。曾经他也马踏山河而过,看着这天下。他上一世自幼习武,驭马更不在话下,常年握住马缰的手都摸出茧子,可那般满足感也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现下虽只是骑马在林间,没有万里黄沙都压险境,但这种感觉却让若华找回了一丝快意。

两人约莫骑了半个时辰,斯年拉住了马缰在一个都城外一个寺院门口停了下来。

若华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斯年:

“你不会是……”

斯年下马:“来进香。”

若华:“……”皇家似乎有自己的寺院吧?所以说这个人干嘛要起个大早就为带自己来这么个小寺庙啊!

刚刚那点找回来的快意,瞬间就被磨了个精光。

说起来,帝王大多都是信天命的,若华也不例外。但是皇家如仪式一般的献祭祈福和这种随便找个寺庙进去烧香的感觉还是有很微妙的差异的。

尤其是若华踏进寺院的门,发现里面多是妇人女子,就更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自己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

然而斯年却像旁若无人般,径直去取了香,还交到若华手上三支,一本正经道:

“一起来。”

周围女子不时投来有些好奇的目光以及传来掺杂着低笑的窃窃私语,可斯年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标准表情,还强行将三支香塞进若华手里,拉着他就往正神位走去。

若华被拉着手腕趔趄跟着,心里恨不得此时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啊。斯年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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