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垂眸,沉默。

穆冉轩只静静看她,看着她的眉,看着她的眼,看着她的鼻,看着她的唇,看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虔诚而认真。

室内陷入长久静默。

两人都不说话。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微凉发白月光自二楼小小窗口照进来,照在穆冉轩坚挺的鼻侧,在他脸侧打下浅浅阴影,在地上晕开清而亮光痕。

房间安静极了。

偶尔有风声,落叶被吹出簌簌响动,夜行的猫头鹰呼啦啦展翅,从树上飞出去,沿着笔直路线,像一只离线的箭。

室内依旧没人说话。

沈襄偷偷瞟他一眼,呼啦一下拉起被子,蒙住头。

穆冉轩眉目难得温柔起来。

他继续道:“把你卷进这些事情里,我很抱歉。”

高高拱起被子动了动。

穆冉轩声音低沉,去掉平日里让人难以接近疏离与冰冷后,只剩清朗的温柔,配上这微凉夜色,格外撩动人心:“小襄——”

拱起被子一动不动。

穆冉轩缓缓说道:“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困扰。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不想让你受委屈。我知道我身边太危险……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你和我一起承受这些危险……”

他停下。

室内安静如水。

他说道:“我舍不得你受伤……”

沈襄依旧沉默。

穆冉轩坐在床沿,仰望窗外一片深蓝色天空,皎白月光如一块牙齿落在上面,深秋微凉的寒意自开着的窗口里侵入,吹动垂落的床帘。

他起身,给沈襄关窗。

沈襄偷偷从被子里探出头,复杂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转头,立刻缩进被子里,还不忘将被角整理一下,调整呼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穆冉轩重新坐回床边:“小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只是,我太笨,不懂得怎么样喜欢一个人,我只想尽我所能让你开心,却没有考虑到你会怎么想,没有想到别人会怎么想,没有想到那些世俗的身份问题,所以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被子一角微微颤动。

他认真道:“小襄,我对不起你。”

沈襄依旧沉默。

狭小室内只有他沉沉声音缓缓流荡,如清凉的水,从房间每个角落流过,最后回到沈襄耳边,打着旋,静静环绕。

他说:“小襄,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他看向沈襄,漆黑眸子深邃幽深,像藏着一片浩瀚星空,晶亮星星在其中闪耀,如散落满地的碎金,被炙热融化,拖出一笔重彩。

他看着沈襄。

沈襄不动。

窗外又起了风,隔了层关住的窗,这声音小上许多。在这静谧空间,那小小呼吸声,却是唯一最清晰的声响。

穆冉轩看着沈襄。

他等着。

“我有问题问你。”被子里传出闷闷一声。

穆冉轩沉沉道:“你问。”

“你在闫家那个右护法要做到什么时候?”沈襄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但却只埋着头,不看穆冉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穆冉轩摇头:“我不知道。”

沈襄咬唇。

穆冉轩解释道:“我在闫家呆了太久,闫家有太多人认识我。就算我现在放手,不想干,离开也非常危险。”

沈襄沉默。

穆冉轩继续道:“爷爷虽然没有和我说目的,但我隐约猜到一点,似乎和闫家那个沉睡的定山老祖有关。”

他顿了顿,道:“爷爷想要杀掉那个人。”

沈襄坐起身子,抓着被子,低低地说道:“那……穆家和闫家到底为什么有世仇?”

“我不知道。”穆冉轩摇头,沉沉道,“爷爷不告诉我。但我听家里老仆说漏过一句,我们家以前似乎和闫家是合作关系……”

沈襄皱眉:“合作关系?”

“我也只听过这么一句。”

穆冉轩同样思索,道,“但我爱知道,穆家和闫家的共同点一定在天同教上。”

“什么?”

沈襄吃惊看向穆冉轩,“穆家也和天同教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穆冉轩点头,道,“很有可能。我从小就跟着爷爷跪拜一个道像,那个道像涂着红黑两色颜料,披着道袍,看模样应当是个女的。爷爷从小就带着我跪拜她,让我喊圣母庇佑天下,千秋万载万寿无疆。”

“只有一个道像?”

沈襄难以相信,疑惑问道,“可我分明在闫家看见有两个道像,一大一小,一个被称作圣父,一个被称作圣母。为什么你跪拜的只有一个圣母?”

“我不知道。”

穆冉轩缓缓摇头,“我第一次在闫家见到那两个大小不同的道像时,也特别惊讶。我以为是摆错了,可周围人都太过习以为常……所以,我知道不是摆错了,而是……穆家和闫家跪拜的从来不是同一个东西。”

沈襄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顿了顿,又道:“但自小我就只跪拜那一个道像。爷爷也告诉我,这是唯一一个圣母,任何模仿她的都是伪神,都必须被烧死……”

沈襄惊愕瞪大眼。

这算什么事?

难不成穆冉轩的爷爷也是资深教徒?

还是最虔诚那种。

但是——只有一个天同教,怎么弄出两个不同道像来的呢?听他的描述,两个道像分明同属一源,应当是互相有关联的,但双方都只坚持自己的信仰是正确的。

那另一个多出来的道像是什么呢?

沈襄头大。

“别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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