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的大斧带着一股罡风,跃起劈下。

那白波渠帅已经是身先士卒,山道狭隘,再无避让之地,看着大斧当头劈下,纯粹用长剑去阻挡,就犹如螳臂当车,只会落得一个剑折人亡的下场。

他一咬牙,也不躲避,直接挺身迎上去,长剑也刺向了徐晃的胸膛,他手中的这一把长剑也是一个一把百炼钢剑,殊死搏命之下,若是直接刺中徐晃的胸前,也有一定几率贯甲击杀眼前铁甲覆身的甲士。

“啊!”

搏命的双方几乎是同时大喊出声,不过结局却是大相径庭。徐晃的大斧重重地劈了下来,将白波渠帅的人头连带一条臂膀都卸了下来,而白波渠帅的长剑却只在徐晃的胸甲前划出一道划痕。

生死关头,他的力量随着他的生命戛然而止,只能在这狭隘的山道上遗恨洒下鲜血。

“杀,杀啊!”

看到徐晃势不可挡,一举轻易击杀白波渠帅。他身后的其他甲士也发出了如雷般的喊杀声,趁着徐晃杀出来的口子,一拥而入,将白波士卒砍杀在地,彻底赶下隘口的山道。

渠帅已死,天险已失。支撑白波士卒继续战斗的心理支柱在瞬间就崩塌了,大批被逼得连连后退的白波士卒干脆直接掉头,丢弃兵器往后面逃跑,任由背后的汉军冲杀、深入。

徐晃击毙贼首,此刻看到敌人大片溃退,也终于停下了他不可阻挡的脚步。他看着血肉模糊、横尸遍地的战场,精神一时恍惚起来。

他自诩勇力过人、心怀壮志,虽然出身寒鄙,也无良师、故友提携,但却也不屑于像那些里闾之中的恶少年一样,欺压良善弱小、投效豪强大姓,而是成为了郡府一名奔走任事的斗食小吏。

在郡府中,哪怕是底层小吏,讷于言、敏于行的徐晃也察觉到了天下将乱的迹象,因为每每听闻边事告急、盗贼蜂起的消息,他总是心中激愤,感慨长叹世道变幻、命途多舛。

可这一些又远远及不上近段时间来有关于他的际遇变化之快,从受命押解军粮到动手救人,从遭受追捕到投军效命,从行军奔袭到披甲血战,在这种戏剧性的变幻之中,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离阎行所说的那个“建功立业、疆场扬名”的目标是如此的接近。

徐晃的甲衣如今已经内外湿透,既有自己的汗水,也有敌人的鲜血,这种沙场鏖战、男儿争雄的境遇竟是如此的熟悉和激昂,他咽了一记口水,润湿了自己干燥的喉咙,有些难以置信。

但他还是很快地走近,抓起那颗已经面目全非的贼首头颅,高举起来,像是在跟自己,又是在跟所有人宣告一样。

“贼首已死,取其首级者,河东徐公明是也!”

声波向四下散开,有无数眼光投向这个浑身浴血的铁甲汉子,有敌人也有同袍,有惊羡也有惊惧。

徐琨在仗剑在后阵听到“贼首已死”的喊声,他也不由哈哈大笑,跟着喊了起来,转而又眉飞色舞地冲阎行吼道:

“贼首已死,我军大胜啊!”

听着将士们的呼喊,阎行望向了山谷中升腾而起的黑烟,他知道,这是山谷中其他老弱妇孺在撤退的信号。

···

后方老巢被奇袭攻破的消息很快就从白波谷传到临汾城下,白波军中顿时哗然一片。谷中的粮草辎重被焚烧殆尽也就算了,可是士卒的亲眷还在谷中,就算撤退得及时,没有被包围歼灭在谷中,逃亡路上只怕也要损失大半人员。

一时之间,围城的白波士卒人人心中哀切,哪里还有求战之心,而郭太鉴于自家后路已经遭受了汉军骑兵的威胁,后方也是损失惨重,急忙下令,营中虚布旗帜金鼓,士卒抓紧向河东郡的北境撤退,并央求于夫罗带着他的匈奴骑兵帮忙阻挡来自临汾城中和汾水对岸汉军的追击。

对峙期间日夜观望战局变化的李傕很快也察觉到了对岸的异常,白波军营中的旗帜比以往更加密集,但是兵马的调动布防却消停了许多,他连忙派出精锐斥候偷渡汾水,刺探军情,很快就发现了白波军在不断撤走的实际情况。

于是,李傕等三校尉连忙带军抢渡汾水,追击撤退的白波军队,及时咬住了白波军的后队,被央求协助断后的匈奴骑兵不复局势占优时的勇猛悍战,反而在与三校尉麾下的西凉骑兵一经接触过后,就迅速溃退,于是孤军断后、兵无战心的白波士卒争相溃逃,李傕等人带着军队趁势冲杀,斩俘一万余人,总算击破了白波军主力,解了临汾城之围。

···

虽然临汾城中困窘不堪,在这场追击战中也最终没能够出击捞到一份功劳。但是李傕等人的捷报还是飞快地传到了临汾城中。

牛辅临时的驻地

手中拿着这些报捷的军报,牛辅的眉头却反而紧紧地皱了起来。

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匈奴人的骑兵犹如梦魇一样从天而降,将他荡平贼寇的美梦彻底打破。在他以为困守无助的时候,前线又突然捷报频传,好像那些据守隘口、死守不退的白波士卒变成了木偶草包一般,贼寇的老巢被军中小辈徐琨带兵奇袭攻破,凶残悍战的匈奴骑兵也犹如换了角色,被三校尉的兵马一举击溃,而几万不久前还在围困临汾城的白波主力,更是转眼之间就纷纷溃散、向北逃窜······

这些捷报解了临汾城之围,解救了城中的民众黔首和几千残兵败将,但却没有解开了牛辅心头的症结。

自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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