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聪明,或许也不够机灵,她贪吃好玩,傻的没有半点心机,可是她是真的对她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心里永远都念叨着她这个小姐。

冯乔声音哑了几分:“爹爹,你说,趣儿还活着吗?”

冯蕲州沉默片刻,小心的将冯乔手上重新包扎起来,这才对着她说道:“那人找到吴大志,必定是有所图谋,可如今孙嬷嬷所在却只有你我知晓,他们必定会想办法来换取孙嬷嬷的消息。”

“那人这般熟悉我们,更能买通府中下人,他定然知道趣儿与你虽为主仆,却一同长大,情分不比寻常,趣儿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只要能尽快找出那些人来,定能将趣儿救出。”

“眼下要紧的是,那些人找吴大志,甚至是孙嬷嬷,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孙嬷嬷他们抓住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而她所知道的那些消息,几乎也被他们掏了个干净。

她虽然奉命行事,暗中也与那人有过来往,但是孙嬷嬷明显并不知道那暗中之人的身份,更不知道那人的长相,既然如此,她手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人大费周章的找上吴大志?

冯乔听着冯蕲州的话,仔细想着孙嬷嬷曾经做过的事情,隐约觉得心头有道灵光闪过。

能值得人这般大动干戈的,绝不是寻常之物,而孙嬷嬷能接触到的,又能被人如此惦记的,难不成是……

冯乔猛的摊开掌心,看着手上那几可乱真的翠绿玉葫,目光微闪。

“螣蛇玉葫?”冯蕲州看着冯乔的手心,吃惊道。

冯乔低声道:“这是假的。”

“假的?”

冯蕲州拿起来仔细看了片刻,当瞧清楚之后才明白冯乔为何说这是假的,他皱眉道:“你是怀疑那些人想要的是螣蛇玉葫,可是真的玉葫不是早就被人换走了吗,那些人还找孙嬷嬷干什么?”

“真的玉葫的确是被人换走了,可未必落在了那个害我之人的手上。”

冯乔看着冯蕲州说道:“爹爹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直以来都有人想要害我,可每一次看似是险境之时却总像是有人故意对我留了条生路。”

“不管是之前孙嬷嬷对我下药,还是济云寺被劫,甚至于闹市惊马,郑国公府行刺…那人明明能很轻易的就能要了我性命,可他为什么下毒下的是不致命的毒,劫走我也只是将我扔去了临安?”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暗中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说他狠毒,他却处处留手,几次都让我逃脱,可若说他对我留情,无意害我性命,却又数次将我置于险境,几乎丢了性命。”

“那人给我的感觉矛盾至极,甚至有些反复无常,有时候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有时候却又处处留情想要保住我性命,我一直在想,那人到底为何如此,可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惊觉,如果那暗中下手之人,从始至终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更或者是说,在暗中那个想要害她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有一人也同样知晓他们的事情,甚至屡次出手阻挠,所以才每每都给她留了一线生机。

冯蕲州被冯乔的话说的一震:“你是说暗中出手的,并非只有一人?”

冯乔点点头:“那两人或许都知道我的身世,甚至于知道那段皇室秘事和永贞帝的禁忌,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不想要让我出现在人前,更不想让我的存在被皇室中人知晓,只是一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另外一人却只是想要困住我,不让我这张脸出现毁了一些东西,更或许,他想要保全什么,才不得已下手。”

冯蕲州并不蠢,冯乔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仔细回想着之前冯乔遭遇的事情,原本有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突然都能解释的清楚。

为什么那人费尽心思买通孙嬷嬷给冯乔下毒,那毒药却只是普通的软骨散;

为什么里应外合费尽功夫在济云寺劫走冯乔,最后却只是将冯乔扔去了难民堆里,看似置她于死地,却又给她留了一线生机,虽然这生机对一个十岁孩童来说那般渺茫,甚至残忍。

如果暗中行事的从头到尾都不是同一个人,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

一个想要害死冯乔,另外一个却想要保她性命,那有没有可能,那个真正想要置冯乔于死地的人并没有拿到真的螣蛇玉葫,而真正的螣蛇玉葫早就被人掉了包落到了另外一人手中,而那人拿到的,和送去宝月楼的,都是假的?

冯乔目光闪烁,片刻后开口道:“爹爹,看来我们要回府一趟了。”

“你怀疑那人是府中的人?”

冯乔看着他道:“难道爹爹觉得,若非是血脉相关之人,谁会这般大费周章的保我?”

冯蕲州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开口道:“他并没有保你,若真想保你,你也不会被送去临安,更不会屡涉险境。”

看似仁慈的冷酷,比亲手杀人更残忍。

冯乔想起上一世的惨状,低声道:“我知道,可如果不回去,我就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害我,爹爹,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想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更想弄清楚,他为何要这般处心积虑的害我。”

冯乔说话间眼中满是阴霾之色,一次侥幸,不会次次侥幸,若不将那人揪出来,她寝食难安。

不管那人会不会上钩,她都要一试,那人如同毒蛇一般潜伏在暗中,稍有不慎便会对她,甚至对爹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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