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日头才刚刚下山。
许仙想出去随便走走散心,缓解肚子里的饱胀感,但被李公甫夫妇要求立即洗澡,然后进入卧室睡觉。
原来,第二天考试开始时间在天亮之前,按照惯例,考生必须后半夜四更末进入考场。从家到考场需要时间,起床后洗漱穿衣和吃食也需要时间,考生真正起床时间至少在三更之末。
也即,明天县试必须大半夜就起床。
洗过澡,许仙被李许氏和李公甫推进卧室。
“汉文,姐夫有公务在身,无法送你去考试。”李公甫愧疚地道,“不过,你放心,马车什么的我都已经安排好,到了考场也会有人接应你。”
考场秩序需要衙役维持,他身为捕头,有重任在身,实在无法请假送许仙去考试。
许仙点头:“知道了,姐夫请放心。”
“好好休息。”李公甫拍了拍许仙,和李许氏退出许仙卧室,把门关上。
许仙换上睡衣,仰躺在床上。
他平时习惯晚睡,这时候实在没有睡意,他望着上方的蚊帐盖顶,心绪难免有点复杂和迷思。
穿越到古代也有一段时间,如今他也终于参加科举了。
在前世,他对古代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科举,这也是绝大部分现代人提到古代,必定绕不过的印象。
“哈,我这是真正融入古代了。”许仙忍不住轻声自语道。
在床上躺了好一段时间,许仙没怎么刻意想要早睡,反而渐渐地有了一些睡意,他把眼帘合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三更末四更初,许仙在睡梦中被李许氏叫醒。
许仙醒过来,精神抖擞,居然没有半点早起的困乏之意。
在李许氏侍候下,许仙洗漱穿衣完毕,然后是吃早饭。
早饭是在许仙起床之前就已经做好的,吃早饭时,李许氏特意提了一句,这早饭是李公甫帮忙一起做的。
吃过早饭,李许氏重新仔细检查考篮,防止有遗漏紧要东西。
许仙在旁边看着,只见考篮内整齐有序地装着笔墨和镇纸,还有米团、馒头等吃食。
考试一直持续到黄昏才交卷,期间严禁考生离开考场,所以考生必须自带食物解决中午肚子饥饿的问题。
李许氏一手提着考篮,一手提着灯笼,领着许仙向院子大门走去。
院门打开,许仙看见外面已经停着马车,而且是两辆。
原来,李公甫担心只有一辆马车容易出意外,耽误许仙考试,所以就多请了一辆马车。
“许公子、李夫人。”那两个车夫从马车跳下来,走到许仙和李许氏面前恭敬地叫道。
许仙拱手道:“有劳两位大哥了。”
“许公子不必客气。李捕头平日对我等恩惠颇多,我等就是拼了命也要将许公子您顺利送到考场。”那两个车夫说道,“许公子、李夫人,请上马车。”
于是,许仙和李许氏各登上一辆马车,然后马车启动,向考场驶去。
很顺利地抵达考场外,此时考场外已经人马为患,人声鼎沸,衙役们全力维持秩序。
许仙和李许氏下了马车,立即有两个青年衙役迎上来。
这两个青年衙役是李公甫安排接应许仙和李许氏的。
有两个衙役开路带路,许仙和李许氏避免了夜里拥挤不知方向的情况,很顺利地走到考场辕门前排队,等候时辰到进入考场。
五更,考场的辕门终于缓缓打开,考生们依次进场。
而此时,衙役们开始赶走送考的家属,将家属赶到两三百米之外,避免干扰进场检查。
考生进入辕门前,必须分成数列排队接受衙役们严格的检查。
衙役们举着灯笼,仔细观看即将通过辕门考生的相貌,防止替考,然后接着仔细搜查考生全身,防止夹带小抄,连馒头米团都不放过。
许仙提着考篮,从容淡定地等待进入辕门,忽然听见远处另一个辕门传来喧闹嘶吼叫声,还有群体起哄嘲笑声。
他侧耳倾听,隐隐听见有一个人嘶声裂肺地喊冤枉。
正疑惑间,他便听见旁边的考生小声议论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居然妄想夹带小抄进考场。哪一次考试检查不严格?被官差搜查发现了,却大叫喊冤,真以为别人都是笨蛋。”
“是啊,人家官差与你无冤无仇,怎么冤枉你?再说,科举考试这等严肃的大事,官差也不敢冤枉任何人。”
“那个人已经废掉了。科举作弊可是大罪,不仅被官差戴上枷锁示众,回头还要挨知县大人的大板子,看他以后怎么抬头见人?”
“这都不是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以后甭想参加科举了。”
那几个考生讨论了一会儿便停下了,因为也轮到了他们接受官差检查。
“两位官差大爷,您们已经摸了我全身两遍了……”
一个苍老的叫声从侧边一个队列响起,许仙沿声转头看去,看见一位头发花白、腰背已经驼了的儒生举着双手委屈地叫起来。
“你老何可是我们钱塘县‘有名’的老童生,十六岁考到如今头发胡子花白这么多年,谁知道你会不会不甘心起歪心思?”一个衙役笑着说道,双手麻利地在那老童生身上搜查,“刚才另一个辕门不是发现有人夹带小抄了吗?”
另一个衙役也说道:“老何,你不能怪我们。你七老八十没什么指望了,但我们要是疏忽了出现纰漏,不仅丢了饭碗,还因此坐大牢。”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