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兔子,你我同病相怜,我不忍心呐。实在是……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吃你了。”烛影婆娑,江闲月眼波温柔,轻缓地抚摸着白兔头:“干锅兔肉可好?我让你自个儿做主,你要是不说话,就当你是答应了哦。”

江闲月老神在在,嘴角微抿,狡猾极了:“你不说话就是答应干锅咯,我这就带你出去……”

“不答应!”

一声柔媚中带着急促的女人声音打破江闲月的悠哉,不以为意转过身去,笑嗔道:“富贵儿,别闹。”

身后只有摇曳着的烛光影子,以及风吹晃动的窗户,哪里有什么人影?

江闲月后背像是被人泼了冷水,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有过昨夜司命仙君托梦那一回事,现在就算是神仙精灵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奇怪但是害怕啊!

“是是是是你在说话?”江闲月抚摸白兔的手停滞在“它”头顶,不敢乱动,人家都是骑虎难下,她这倒好,活活活成了一个摸兔难拿!

颤颤巍巍的将手拿开,江闲月强颜笑道:“大仙,您别介意哈,我不吃了,不吃了……”

说完,像是那战场上丢盔弃甲的小兵一样,落下兔子拔腿跑到屋外。

富贵儿正和沈玄说着话,看到江闲月从屋里出来了,打岔问:“月姐,兔子呢,我拿去给你们炖了。”

“咱先不吃兔子了,”江闲月恐里面的大仙怪罪,不敢把白兔开口说话的事情讲出来,只是说,“兔肉难做耗时,沈公子一天未吃饭了,今晚做些简单的吧。”

富贵点头:“还是姐姐想得周全。”

“不忙,”一旁冷眼相瞧的沈玄却是开口了,“富贵,先帮我烧锅热水吧。”

“公子,厨房里有热茶,小的给您端来。”

沈玄不以为意:“我要沐浴。”

“啊?公子,午饭前您不是刚洗了吗?”

“中午吃了饭你晚上就不吃了?”

“不是,公子,话不能那么讲,这洗澡怎么能和吃饭比。”

沈玄面露倦意,抬手轻揉眼尾,淡淡道:“让你去就去,赌坊那地,不清洗满身污浊教我怎么睡得着。”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就去烧水。”

江闲月望过去,身形挺拔的男子肩披满空星斗,依旧是丰神俊朗光彩耀人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污浊之气?

“沈公子,药老七也回去了么?”

沈玄撩起衣摆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回答:“回去了。”

江闲月亦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坐下,神色担忧:“他如果再打晚娘怎么办?”

“至少今晚是不会了。”

“为什么?”

“我想法子让他赢了钱,这会儿应该正高兴着。”

江闲月粉霞色的衣袖掠过石板,因着好奇,身体不觉前倾,天上的星光好似都落在她眼内了,亮晶晶的,“什么法子?”

“想知道?”

“嗯嗯!”

“那更不告诉你了。”

“我这……也是为了了解公子,离公子的心更近一步嘛。”

果然,沈玄揉按的动作戛然而止。

江闲月颇有几分得意,继续娇笑道:“再者说了,有什么事儿,一个人知道多无趣啊,倒不如说给旁人听听,那才叫得趣儿,圣人有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富贵儿从厨房内探出个头来:“公子,水烧好了,您拾掇一下吧。”

沈玄蓦地睁开眼,从石凳上坐起来,临走前居高临下的斜眼睨了一眼端坐着的小娘子,冷冷道:“独乐乐也比同你讲来得有趣。”

江闲月也不恼,只是对着他的背影笑:“独乐乐也罢,公子觉得有趣闲月就开心。”

只是不知道背影另一边的表情是何精彩了。

沈玄在净房沐浴,富贵儿在厨房做饭,江闲月一人坐在庭院里数星星,少不了会胡思乱想:既然为了活命要让沈玄心悦于自己,如此敌强我弱总不是办法,该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局呢?

不多时,一个主意在她脑海里发了芽。

“富贵儿!”

锅下灶火烧得正旺,火焰映照得富贵脸色通红,江闲月站在灶台前略显局促,伴随着柴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把自己所求告诉富贵。

“什么?”富贵面露难色,“月姐您这是害我啊。”

“怕什么,我就说事情是我做的,他若是指责,我一并承担。”火光之下江闲月的脸愈显惊艳,“快去吧。”

沈玄从小便是有洁癖的,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天气如何,每日必少不了净身,早晚两次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水雾氤氲,沈玄从浴盆里出来,下意识间便去够木栏上的衣物,双手一阵摸索,这才发现木栏上空无一物。

他的衣物哪里去了?

沈玄巡视整个净房,别说是自己提前备好的干净衣物,就连脱下将要清洗的都不曾瞧见一件。

“富贵。”

并无人应答。

沈玄不觉拔高几分嗓音:“富贵。”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江闲月娇俏柔和的应答:“沈公子,富贵做完饭已经回家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沈玄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她伙同富贵把自己的衣物给拿走了!

“你去把富贵给我叫回来!”

江闲月从善如流,只笑道:“公子糊涂了,我初来乍到,哪里知富贵家在哪里?”说完还不忘懵懂茫然地问一句,“怎么了公子,为什么突然要找富贵?


状态提示:7.混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