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帝京,七皇子府。

楚临从外头匆匆进来,院里服侍的内监急忙行礼,“八殿下!”

“行了行了都下去!”楚临挥手打发了所有人直奔里面的案前,两手撑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道:“七哥,那两个人我亲眼盯着他们出宫去了,谁都没再回头,看样子是真的没打算找父皇再谏言了。”

“戏做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父皇日后自然会主动上门去找他们。”楚越两手撑在胸前坐在案后宽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来,淡淡道,“那个叶阳晖,据说当年凭着叶阳皇贵妃的庇荫很得父皇的器重,父皇是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吗?想来今日之事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每一步都算计在内,父皇——父皇他英明一世,这一次都不得幸免被人算计在内了。”

“是啊,我还从来不见父皇这般失态过。”楚临赞同的点点头,想想还是唏嘘不已,“这个叶阳国舅的名字我也是之前听你提过几次,没想到还是人物呢!”

“他?”楚越冷声一笑,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叶阳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叶阳家豢养多年的一条狗,着是脑子灵光些,就凭他?也敢算计到父皇头上来么?”

叶阳晖的生母廖氏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后来被叶阳安偶然看重带回了府,可是大夫人嫌弃她的出身,觉得这样的女人进门有辱门楣,就连一个妾侍的身份也没有给她,只做了通房丫头的待遇。

廖氏虽然出身低微,心气儿却还有些,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她在武烈侯府的日子过的十分不如意,后来生下叶阳晖连带着叶阳晖也受了连累,处处被家中其他的公子小姐排挤嘲笑,廖氏终于不堪忍受,慢慢在这种折磨中变得疯癫,最后在一个雨天过后的傍晚被人发现溺死在后宅的一处废井里。

廖氏这样的不识抬举分明就是在打武烈侯府的脸面,更是给大夫人留下一个苛待妾侍的恶名,这样一来就更犯了大夫人的忌讳。

大夫人盛怒之下不仅不准人给她装殓,更是迁怒下令要将年仅五岁的叶阳晖也一并赶出府去,最后关头是大小姐叶阳敏站出来阻止了此事,并且公然同大夫人翻了脸强行把叶阳晖留了下来。

自那以后虽然有了叶阳敏的庇护没人敢再公然欺辱叶阳晖,但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因为这事儿叶阳晖同叶阳敏一样都成了大夫人的眼中钉,背后更是加倍的对他使绊子,将他做叶阳敏身边的一条哈巴狗来嘲笑。

所以这些前因后果累加起来,叶阳晖其人对叶阳家是决计不会有什么感情的。

“七哥你的意思是他受人教唆?”楚临了悟,随即又有些糊涂,“可今天第一个倒霉的是皇后和太子,他也是叶阳家的人,如此扳倒太子跟皇后,叶阳家一旦败落他也讨不了好,他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太子在父皇面前虽然是不讨喜,但总归也是父皇的亲骨肉,只要他无大错,这储君之位十有八九还是他的,你以为他叶阳家是吃饱了撑的吗?会拿整个家族的前程来开玩笑?”楚越斜睨了楚临一眼,眼中目光慢慢的带了几分深意。

“那叶阳晖此举——”楚临揣摩着他的意思,显然还是一时间并没有完全把延庆殿里发生的事情看透。

“没脑子的东西!”楚越冷哼一哼,终于收了之前懒散的架子,在案前坐直了身子,道,“武烈侯府现在虽然有个叶阳安镇着无限风光,你却也不想想当年的那些传言,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坊间的传言我是听过一些,说是武烈侯之所以战功赫赫并不是他自己有多少谋断,反而很多的主意都是出自他们家的那位大小姐,七哥也是听了这样的话吗?你该不会是真的信了这些坊间流下的无稽之谈吧?”楚临皱了眉,颇是不以为然。

“你不信?”楚越不置可否,只是轻声反问。

“不是我不信,而是一个闺阁之中的女人——”楚临有些急了,索性绕过案去,蹭到他身边,“这确实不足以取信的吧!”

“女人怎么了?别说我没告诫过你,小瞧女人迟早让你吃大亏。”楚越瞥他一眼,语气悠然的慢慢说道,“叶阳家的这位大小姐名噪一时,便是皇祖父也对她留有三分余地,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当年就连父皇对她也是存了求娶之心的,只是她那性子却是半分由不得人,偏是要自己做主许嫁给了淮安首富莫家里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公子,这才便宜了叶阳珊让她有了今天的地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晚间大殿之上另一张女子清丽的面容。

姓莫的小子自称是赐婚使大人家中大夫,是随着那个女人的仪仗一同进的京城入的皇宫,这一切的一切,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暗中捣鬼。

女人啊女人!有些女人当真是不得小觑的!

如今太子和皇后暂时失势对他而言是个好事,可是那个女人和姓莫的勾结起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点更是发人深省。

楚越这边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旁边楚临却是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我以前总听宫里的娘娘们说当年的叶阳皇贵妃在入宫前就嫁过人,原来竟是真的吗?”

楚越被他的一惊一乍闹腾的有些心烦,不觉皱了眉头。

不过他今天也是心里不肃静,总想找个人说说话缓解一二,于是难得就耐着性子解释:“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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